倪飛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前麵某個小吃部。“今天不更了,今天懶了沒寫。我去吃口飯,就在前麵。”
網管點點頭。“行啊,歇歇吧。你這作家也夠敬業的了。馬上就要出頭啦!”倪飛咧嘴一笑,一場日常交際寒暄就這樣結束了。他走進了某家不知名的小吃部,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當他再走出這個小吃部的時候。命運真的就提供了一個奇妙的轉折給他。
“老板,來盤炒飯,加蛋。”倪飛隨隨便便的找了地方坐下,抬頭對著裏麵說到。
“好嘞。來啤酒麼?今天啤酒特價。老雪兩塊。”
“誒?”倪飛略略一愣。“你家還有啤酒賣啊?”
“一直都有啊,是你沒點!”老板笑嗬嗬的說道。
倪飛能喝點酒,雖然他的朋友同事常說,與其說“他能喝酒”,不如說“他敢喝酒”。但是因為身體和心情的緣故,他也好久沒有喝酒了。
“來兩瓶吧!那啥,再炸盤花生米,弄盤皮蛋豆腐吧。今天好日子,奢侈奢侈。”倪飛很四海地說。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說的“好日子”究竟是什麼。分手了,自由了,是好日子麼?
酒、菜、炒飯一樣樣的上來。倪飛邊看著電視新聞,邊喝酒吃菜。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思緒信馬由韁的轉悠著。啤酒並不好喝,但是有味道。兩瓶喝完了,他又要了一瓶,又點了點熏醬菜下酒。
三瓶酒實在是在倪飛的酒量之內,至少過去是這樣。他的臉雖然有些緋紅,但情緒很好。肚腹裏很充實,雖然頭腦裏也還是混亂依舊。他掏了錢包,結了賬。暗暗算下自己到底距離破產和流氓無產者還有幾千塊,走出了小吃部,這時,電視裏正播放九點的整點報時。
倪飛抬起頭,常常的出了一口氣。鼻子能略略感到嘴巴噴出的酒氣,並不愉快,但證明喝酒了。而當他抬起眼向馬路看時,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拜當代大學教育所賜,大學紛紛搬往郊區,倪飛住處附近的大學也是如此。往日這個時間裏,雖然街燈還明亮,路上也有些行人和情侶,但是馬路上汽車已經很少。而當倪飛抬起眼,映入眼簾的竟是馬路正當中竟有兩個人席地而坐,在對坐下棋。更有意思的,周圍還有幾個人就站在馬路上圍攏觀看。
倪飛並不是太喜歡看熱鬧,他打小的家教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或許也有月圓的關係。他看到這一幕,覺得挺風雅,想用手機拍下來。結果摸摸褲兜,才想起來手機已經被關掉扔在家裏。而看到他們實在下得津津有味,倪飛緩步走過去想看一看。
下得是圍棋。對弈的兩人一穿黑衣,一穿白衣,雖然是席地而坐,衣著倒都頗為整齊。相貌看不清楚,也許是燈光昏暗的原因。兩個人本來都緊緊盯著棋盤,心無旁騖,結果倪飛一過來,白衣服的人抬起頭,接上了倪飛的目光。
“哎,倪飛啊?”白衣服的人恍然大悟的問,好像問一個久別重逢的人。
“啊。”倪飛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裏沒有朋友,這簡直是一定的。他看到下棋的白衣人喊出他的名字,頭腦裏便在搜索在哪裏見過這個白衣人。而頭腦搜索的速度往往要快於眼光接觸的速度,當倪飛的眼睛告訴自己,麵前這個白衣人麵色如白紙般蒼白無物,眼神如鬼魅般空洞無神時,頭腦給出的答案是“鬼”。
而這時,他嘴裏的那一聲“啊”,還沒有發完。而在倪飛還沒有做出第二個動作之前,他的耳畔傳來了遠處跑車馬達尖利而粗俗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