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隻聽“哢嚓”一聲,一雙銀筷被硬生生斷成了兩截,杏目圓瞪,喜不自勝。
錦兒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隻有盤普通的芙蓉糕,還有一小壺桃花釀。
想她在小姐身邊伺候也有幾年時間了,是個什麼樣的主兒她也有了些淺顯的了解。
外表無害,實則腹黑,占盡了小姐便宜,小姐卻吐不出一個髒字來把他罵走。
這個男人,著實已經將“銅牆鐵壁”“舌燦蓮花”這兩門失傳已久的絕世神功練到了極致。
“公子,吃——飯——了!”
錦兒望著小姐額際那若隱若現的青筋,唇角微動,將惹怒小姐的罪魁禍首引了過來。
“小錦兒,你這回又端來了什麼斷腸毒藥?”瞥了眼八角桌上的芙蓉糕,精致的小點心上有朵朵芙蓉綻放,花色璀璨,恍惚間竟令人生出一種栩栩如生之感。
可偏偏,它隻是一塊沒有生氣的糕點罷了。
“百蟲穿心散。龍公子,要試試嗎?”錦兒俏眉微挑,挑釁地迎向。
“咳——咳咳!”
見兩人針鋒相對,尤有兩敗俱傷之趨勢,不由輕咳了幾聲。
自打錦兒跟在她身邊,她跟見麵就好像天敵一般,兩人的氣場命定不合,次次都要擦出些火花才行。
“錦兒,你先退下吧。”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錦兒,遞了個眼神過去,示意她先出去等候,而自己自會收拾了龍墨堯讓她解恨。
盡管並不肯定,自
錦兒退下後,龍墨堯斂下眼底的玩味,嚴肅道,“你可知道剛才那青衣男子是誰。”
青衣男子?
鳳伽羅疑惑,遂又將那個最先奪得她素帕的男子想了一遍。星眉朗目,氣宇軒昂,左眉之間有著一道淺淺的痕跡,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雅之姿。
嗯……若是要鳳伽羅憑自己的心願選擇夫婿,這個青衣男子倒是不知比眼前這個姓龍的強上幾十倍。
看出了鳳伽羅眼中片刻的朦朧,龍墨堯眉峰微蹙,“你看上那個男人了?”
若非是這個理由,又有什麼原因會讓鳳伽羅流露出這般破綻百出的神情呢。
他與鳳伽羅相交十二年,這個女人麵對著他這傾國之色,卻從未有過意誌鬆動的時刻。
而此刻縈繞在鳳伽羅眸底的淡淡羞澀,竟令龍墨堯不由握緊了拳頭。
“龍墨堯,我看上他你有什麼好激動的?莫非,你也看上他了?”鳳伽羅回神就掃到了龍墨堯仿佛吞了隻蒼蠅似的厭惡表情。
難道她終於有了看上的男人,是比讓龍墨堯吞了蒼蠅還要可怕的事情?
江湖上名聲大赫的“龍嘯墨玦”竟會為此而驚得瞠目結舌,連手中的芙蓉糕碎成沫了也不清楚。
這可真是她鳳伽羅與龍墨堯齊名以來,見過他最失態的一次。
“鳳伽羅,你可以看上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唯獨他,不可以。”龍墨堯猛地拍桌而起,掌下的桃木桌卻紋絲未動。
不過桌上靜靜放著的那盤芙蓉糕卻在下一秒碎成了粉末,再也不見片刻前的精致、美味。
“為什麼。”
鳳伽羅眉宇間沒有一絲波瀾,仿佛眼前男人的慍怒也掀不起她波光粼粼,如夢似幻的心湖。
“因為他是皇室嫡親,因為他妄圖爭雄亂世。”直直地望進鳳伽羅那昔日裏美目盼兮的靈動水眸裏,龍墨堯終是笑了。
看來,這個小女人,還沒有如自己擔憂的那麼笨。
她應該早就從那個青衣男子的談吐、舉止中看出了些什麼。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鳳伽羅走過去,柔若無骨的柔荑覆上龍墨堯的手背,“那麼你呢,你又敢說你不是皇室嫡親?”
鳳伽羅若是沒看錯,當錦兒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皇室嫡親者,不嫁。”後,兩個男人同時微怔的表情,還有龍墨堯眼中那一晃而過的錯愕。
盡管隻有一秒,但與他熟識的鳳伽羅又怎會錯過?
“伽羅,皇室血脈又怎會陪你浪跡江湖十二年。”龍墨堯反手牢牢地握住鳳伽羅的手,眸中閃動著呼之欲出的欲望。
這個女人早就是他的了,拖了這一十二年,她終究還是他的妻子。
“龍墨堯,你又占我便宜?”得到了龍墨堯無比真誠的答複,鳳伽羅才堪堪籲了口氣。
隻要不是皇室中人,就好。
不過鳳伽羅剛剛放下來心來,就發現龍墨堯正握著她的手,還用一種頗為炙熱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瞧,瞧得她臉紅,心髒也毫無規律地蹦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