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震頹然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語。
“牛兄,你沒事吧?”熊大關切地上前問道。
牛震擺擺手,說道:“我沒事。我隻是在想,我們剛在此聚會,金爪部便大軍壓境,定然是走失了風聲,我作為東道主,實在是愧對各位。趁現在敵軍未至,各位兄弟請快快離去。”
“你把我熊大當什麼人了?老子好久沒打殺了,今天既然遇到了,一定要大開殺戒。”熊大跳起來嚷嚷。
“我也是,大家既已同盟,便是一體,哪有遇敵還分彼此的道理。”馬疾叫道。
“我也不走。”羊睿堅決地說道。
“牛穀主,我們幾個此次帶來的隨從雖然不多,都隻有一百多戰士,卻個個是族中的精銳,相信能起到作用的。”豬剛鬣說道。
“多謝各位的仗義。”牛震一臉感激,“不過,我已決心憑借高堡深壕,堅守不出,各位留在此處也無用武之地,還不如早日歸去準備北侵之事。按以往經驗,金爪部不過將我河穀中將熟的稻穀搶掠一空便自然會退去。”
“金爪部雖然人多勢眾,難道你們牛族還怕了他們不成,怎麼能一味龜縮呢?”熊大大為不滿。
“是啊,你們牛族可是力大無窮,在獸人中是數一數二的大力士。”豬剛鬣也是吃驚不小。
“你們有所不知。”牛震苦笑著擺擺手,“我們牛族雖然力大,但行動遲緩,所以守強於攻。而金爪部偏偏行動特別敏捷,在狼族中也首屈一指。如果近身纏鬥,我們一位牛族勇士可抵三名金爪部豺狼人,可他們決不會讓我們近身,我們進,他們就退,我們停,他們就擾,我們退,他們就圍而攻之,我們完全拿他們沒辦法。”
“那他們豈不是吃定你們了?”馬疾問。
“是啊,八十年前,金爪部將老巢遷至離我們二百裏外的芒崗山,從此我們便沒有好日子過了,他們常常來擾,一有機會就搶掠一番。我們大隊趕去,他們就遁入山林中,這八十年來,我們不知損失了多少人。唉!”牛震恨聲歎氣。
“那幹脆殺上門去,端了他的老巢。”熊大咬牙道。
“二十年前,我們也動過這個腦筋,發動全族戰士襲擊芒崗山,不想早被他們發現蹤跡,他們憑借行動敏捷,一路神出鬼沒,不斷騷擾襲擊我們,我們還未到芒崗山,已經損失近半,不得不撤回。他們反倒全軍來追,我們差點全軍覆滅,無數優秀的戰士連敵人的邊都沒沾到就倒在了投槍和弓箭之下。”牛震的聲音異常的低沉。
“原來還有這樣的曆史。”林嘯感歎。
“後來,他們追至翠屏河穀,全軍猛攻我們七星堡,我們發動所有婦孺死守,憑借著這堅固的工事重創了他們。他們隻得悻悻而退,那也是個水稻成熟的季節,他們用一把火燒光了我們當年所有的收成。如果不是曆年薄有積蓄,我們那一年就全部餓死了。”
“所以後來你們就以守待攻,不再輕易出戰了?”林嘯問。
“對。不過經這一戰後,他們也傷了元氣,這些年倒是來侵擾得少了,不知為什麼,這回卻傾巢而來。年輕人沒經過二十年前的那一仗,血氣方剛,隻想著報仇,但我是經曆過的,你說,我能讓他們送死嗎?我估計他們今夜便會殺到,原上的糧食我們能搶收多少算多少,倉中也還有些積蓄,勉強能撐一年,總比貿然出戰,枉送了族人的性命要強。”牛震一臉的無奈。
“牛大哥,你有沒想過,你們和金爪部已然是不死不休,今年還有積蓄,如果他們明年水稻成熟時再來一次呢,你們還有積蓄可以再撐一年嗎?”林嘯問。
“這……”牛震一臉的無措。
“照我說,不如趁此機會,迎頭痛擊,讓他們再也不敢與翠屏河穀為敵。”林嘯決然說道。
“可如何痛擊?他們不會給我們公平戰鬥的機會的,如果真的能硬碰硬就好了,我們雖然隻有四千名精壯,還真不怕他這一萬二。”牛震提高了聲音。
“有我們啊,我馬族速度快。”馬疾大聲說道。
“可你們馬族在此隻有一百多人,而且其中三十多個還是長於水戰的河馬人,也不以速度見長。”牛震說道。
“這……”馬疾皺起了眉頭。
“一百多人是少了,但我們可以借兵。”林嘯說道。
“向誰借?”羊睿忙問道。
眾人也都豎起了耳朵,通過幾天的相處,大家都知道林嘯決不會信口開河。
“向天時借,向地利借,向大自然借,借得雄兵十萬,逼他們決戰!”林嘯朗聲說道。
大家還未回過神來,林嘯又接著說:“另外,小弟還送上些薄禮,以壯牛兄之膽。”
話音剛落,林嘯左手無名指上那個飾有精美花草紋的戒指便亮起了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