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就知道從你嘴裏說不出好話。”一手甩出警帽,項珊伸手穩穩接住。
“那照你嚴隊長的意思,什麼是好話?下次提前通知我一聲,我也好好背背台詞,討您歡心。”
“得得得,當我沒說。張局開會,你不去?”
嚴飛起身整理身上的製服,照照鏡子,摸摸自己的臉。
“去,你進門前小李剛來傳旨,不去那老頭能活劈了我。”
翻身起來,撿過桌子上的警帽,夾在手上一把摟過還在整理製服的嚴飛。
“你還是換件衣服吧,血腥味那麼重。”
“這就嫌棄我了,白替你出生入死了。”即使這麼說項珊也沒鬆手,嚴飛得瑟的偏往他身上靠。兩人就這樣勾肩搭背的出了辦公室,直奔五樓會議室。
五樓能容納三百人的會議室裏,張局長和領導輪流在上麵作講話傳達上級思想和政策。項珊拐著嚴飛坐在最後麵,無聊的掏出手機打遊戲。
嚴飛的手機設成震動,一會震一下,一會又震一下。
項珊用鞋尖踢他,挑眉詢問,怎麼回事。
“哥們紅鸞星動,和純情小妹妹談情說愛呢。”項珊也不揭穿他,一笑了之。
“你還不信?給你看。”嚴飛把手機遞給項珊,示意他看短信記錄。
薄顏:在哪呢?總是找不到你,是不是又出任務了?
回複:沒有,開會呢。你幹嘛呢?
薄顏:看書,想你!
回複:這麼聽話啊,我也想你!
薄顏:開會也不怕被領導抓到,小心點!
回複:沒事,我坐最後一排,領導看不著。
薄顏:羨慕你,我還在受罪呢,我也想去開會。
回複:那還不過來,我等你啊!
薄顏:出不去啊,沒有你那麼自由啊。
回複:我這也是忙裏偷閑。
薄顏:不和你說了,開工了。領導來檢查了,想你!
回複:好的,想你!
看過短信記錄,項珊把手機扔還給他,滿臉的鄙夷。
“什麼時候勾搭上人家的?”
“什麼叫勾搭?人家這叫兩情相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嚴飛躲在一旁狡辯。
“兩情相悅,那宋靜姝呢?始亂終棄?”
“您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重新翻開短信記錄,回味無窮。
“你和她還沒離婚呢,就著急找下家了。”項珊也不客氣,一心損他。
“離和沒離有差別嗎?我壓根都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自己玩自己的,嚴飛不想搭理他。
項珊俯身靠過來,拽過嚴飛,輕聲說:“當兄弟的勸你一句,別玩火自焚,悠著點!”
瞪他一眼,拍掉自己身上的手,得意的笑,“哥們這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你的那朵花,名字可夠稀奇的了,薄顏,紅顏自古多薄命,這名字取得,真技術!她爹媽這是嫌自個姑娘過得太順了,取了這麼名字轉轉運!”
“這是她網名叫薄顏,我問過她真名,可她不告訴我。”
“嘖嘖嘖,連人家真名都不知道,還跟人家談情說愛,真有你的。”無限感慨,網絡的巨大魅力啊。
“不知道真名怎麼了,名字那種東西就是個代號,關鍵還是人,人好最重要。”
“什麼時候咱們嚴隊長也開始注重內涵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必須的啊,人家可是才女,注重內在美。咱好歹也是一人名警察,哪能跌份啊。”
這句話聽得項珊直接想起身走人,環視一下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大蓋帽,主席台上不知哪來的領導還在滔滔不絕,唾沫橫飛。
忍忍還是沒敢動,按下心中怒火,靜坐。
“哎,我說哥們,你上次在醫院把人家小護士的手都給掰折了,也不去看看人家,賠個禮,道歉什麼的。”手機順進褲兜,嚴飛偏過身子,貼在項珊耳邊輕語。
嚴飛這一提醒,倒是點醒了自己。那天在醫院,發生了什麼腦海中一點印象都沒有。第二天局裏通知329案子有了重大突破,傷還沒好急急忙忙趕回局裏,一頭紮在案子裏。
等329案子過後,得知自己在醫院闖下大禍後立馬趕到醫院想跟人家小護士說聲對不起。卻得知小護士不是他們醫院的正式員工,隻是上麵領導派下來的實習生,右手骨折後沒辦法再在醫院繼續工作,隻得結束實習離開醫院了。
再後來各種案子接踵而來,忙的無暇□□,恨不得一個人當三個人使喚,也就漸漸忘了這回事了。
漫長的會開了快兩個小時,各種文件,各種思想,各種傳達。
腦子嗡嗡直響,隻盼這場折磨能快點結束。
五月的最後一天,繁花似錦,生氣盎然,學生們陸續的脫下了墨藍色的秋季校服,紛紛換上了淺藍色的夏季校服。
製服的裙擺迎風飄起,更添一絲學生氣息,還有最後一個星期就高考了。算算穿這身製服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學生們都格外珍惜僅剩的幾天高中生活。
校園裏熱鬧非常,高三學生擠在公告欄,搶看新鮮出爐的五月模擬考成績。
“剛才看到大榜沒,這次第一名是誰啊?換沒換人?”學生甲問學生乙。
“從你進四中開始,你看過大榜第一名換過人嗎?”學生乙不屑的回答。
“還是那個一班的艾夢琦啊,真猛,我看這回高考準能上清華!”
“你看人家艾夢琦,啥時候語數外下過一百二,文綜那也是沒低過二百六啊!人家是上清華了,咱們呢,家裏蹲吧!”學生乙哀歎道,有這樣的第一全是壓力,哪有動力啊!
鈴!鈴!鈴!
上課鈴響徹整個四中,上午第二節正式開始。高三(25)班,第二節課是曆史。
曆史老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姓韓,打扮還算時尚,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裝,上身的短款的小西服,下身是同款的西褲,低跟高跟鞋踩在腳上,立刻彰顯師者風範。
鼻翼上駕著一副紅色金屬半框眼睛,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渾身煞氣外泄。
懷裏抱著一摞卷子,看樣子應該是模擬考的試卷。手勢一招呼,曆史課代表走到講桌前,接過卷子。轉身又把卷子分給其他幾位同學,幾個人一起發,不一會就發完了。
“這是五月模擬考的文綜的試卷,已經發給大家了,都有什麼感想啊?”聽到老師冒出這樣一句話,學生都不敢抬頭,地下唏噓聲一片。
“都不說話?”最後一次模擬考,初衷是想給學生鼓鼓勁,可這群扶不起來的阿鬥,考的一塌糊塗,嚴重損傷了她教學的熱情和自尊。
“行,咱們一個一個輪,從門口開始。一人一道題,以此類推,答不上來的一直站著。”聽聞老師要一個一個輪,頓時全班草木皆兵,大氣都不敢出。
開火車,老師慣用的招數。
沒事,反正自己是靠窗子的最後一個,輪到自己還早呢,暗自竊喜的吳喆擺弄手中的文綜卷。
陽光照在課桌上,金燦燦的,右手的石膏已經拆了幾天了,換上了輕便的木質夾板,懸吊在胸前沒有那麼沉了。
一個人起居生活多有不便,吳喆一狠心剪了短發,便於打理。
柔軟的發絲天生自來卷,不聽主人的話,總是俏皮的卷曲著。
一節課四十五分鍾,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再有十五分鍾就該上間操了。
上午的課程眼看著混了一半,無奈時間過得好快啊!
文綜卷子中的曆史部分已經講完了,輪過得學生驚魂未定,未輪到的學生膽戰心驚,念完最後一道題,學生們都長長的舒了口氣,總算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