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十六,凶手—康熙六十年(1 / 2)

“奴才已按照福晉的吩咐,把門鎖起來了。”別院管事弓著身子,把手掌平攤,一把銅色鑰匙映入我眼簾。

“把鑰匙收好了。”我凝重的說,“從府裏再調個丫頭過來服侍郎氏,缺什麼要什麼,直接和我講。”

別院管事唯唯諾諾的點頭,一張不明所以的臉退出了廳堂。我後退一步坐在太師椅上,心裏盤算。

郎氏一向驕縱,言語刻薄,但從未害過人性命。可是這一次想用□□置她於死地的人,未免心狠手辣再加上心思縝密。別院人口稀少,一個管事,一個丫頭,一個粗使蘇拉,一個廚房,最後一個看門的侍衛。想來想去,這些下人除了丫頭和郎氏有貼身接觸外,其餘人應該沒有嫌疑。看小丫頭的樣子,年齡也不過十二三歲,想出這麼慢慢折磨人的法子,也不該是這個年齡所能的。

想不到,我今日心血來潮跑到別院,竟無意中發現了這等子爛事。我痛恨陰謀,一直以為自己府裏是最幹淨的,卻沒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有人想暗度陳倉。到底是誰呢,我心裏隱隱約約知道。而此人正是我幾宗問題的答案,隻是不到關鍵時刻,或者於現在沒有多大影響,我隻是裝作鴕鳥故意看不見罷了。

“福晉,雍王爺在門口。”突然一聲稟報打破了我的沉思。

“四爺?”我差點脫口而出。掩麵故裝鎮靜之餘,緩緩站起來,朝管事吩咐,“請王爺進來。”

豈料管事並未轉身後退,隻是把腰壓得更低了:“王爺囑咐奴才,說是馬駒的鐵蹄突然崩開了,借地修葺一下,即刻便走。王爺更說是不想打攪主子的清靜。”

我聽了點點頭,心想,雖然四爺是這樣吩咐,恐怕他是不知道別院裏還有我在。更何況我作是為九爺的嫡福晉在別院裏,遇上兄長,故意躲著不見實在不合禮數。大大方方的請安問候,反而能讓人沒了話語。

想到這裏,我一伸腳蹭蹭的往前走。

剛接近刻意清掃得一塵不染的大院,隻見露天裏一張藤製靠背椅擺在屋簷下,四爺身著深色蟒袍,腳踏麂皮官靴,側麵對著我。

許是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應聲轉頭。在目光觸及我的第一時間,不由得一怔。正如我所想的,他確實沒有想到我在別院裏。他站了起來,朝我點頭,我立刻俯了俯身表示還禮。帶路的管事糊塗了,他那滿臉的驚歎號,似乎在說,這不符合規矩啊。正常該是福晉先向王爺請安才是。

四爺好像也注意到了管事的疑惑,他幾乎不令人察覺的抽了抽嘴角,然後用眼神犀利的掃了一眼管事。管事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壓,楞了一下,幾秒後才記起自己的身份,和王爺解釋道:“回王爺的話,奴才剛和福晉回話……”

這該死的奴才,竟然迫於四爺的威嚴,把自己的正經主子出賣得幹幹淨淨。不過,我還是忍不住把眼角眯了起來:“去倒茶過來。”

“你這管事挺逗。”待福瑞再搬了把椅子過來後,四爺等我坐下後,也坐了下來。福瑞則乖巧的退到一邊,充作透明人起來。

“難得見一次正經主子,還能有幸見到圓明居士,何其有幸?”我嘲諷說。

“你也這樣講我。”四爺無奈的搖搖頭。

“四爺怎麼就路過這裏?”我知道我的話不合身份,卻性格所然,有一句沒一句的攀談。

四爺凝視地上被水浸漬過的磚地講:“十四弟的捷報頻傳,可喜可賀,但糧草卻有些跟不太上。我特意出城籌措去了。”

我知道康熙的棋子下得滴水不漏,晚年的他工於心計,兩親兄弟一個打仗,一個辦糧,於情於理互相支撐,缺一不可。

“你怎麼就到這裏來了?”沒等我開口,四爺把問題踢了回來。

這下輪到我搖頭了:“後院起火了唄。”

“嗬嗬。”四爺捉黠的幹笑了兩聲,更是故意回頭眺望一排排紅瓦磚牆,“我道是九弟府裏幹淨,你卻也有今天。”

我不知道四爺的話是否有寓意,但憑自己的猜測,我覺得他是在故意諷刺我當年嫌他府中妻妾複雜,婉拒他一番情意。他就是這樣的人,別人不愛聽什麼,他就故意說什麼,當然這也僅建立在摯友的基礎上。

“四爺有何賜教?”我不禁撅起了嘴,宛如當年的那個小姑娘。

四爺被我逗樂了,他挑了挑眉,朝四周看看,隻見福瑞和管事正一本正經的挺著胸,如青鬆般杵在那兒。

“我雖不清楚你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始終覺得有些事你該去仔細想想。別的不說,就說八弟那件冤枉事,鷹可是從你府裏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