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輪勾了勾嘴角,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淺也覺得他笑的古怪,“你笑什麼?”
“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難道……不是麼?”
“除了我們剛至京都的那一天,京都再也沒下過雨,何來如此大的泥潭?更何況,這條路我們來時也走過,怎麼當時沒有,偏偏回去的時候,突然就出現了?”
“你是說,這泥潭太蹊蹺?”杭敏之是故意等在這裏的?
“鐵懷英今晚留我說話,言談之中明確透露想讓我取代小飛,她恐怕已經得到了消息,這才結交於我。”
鐵懷英想重用蘇輪?
杭敏之竟然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
淺也很驚訝,“她是有順風耳麼,鐵懷英前腳剛流露出這個意思,她後腳就知道了?”好比宴席上,她一來就知道小飛被處置了一樣。
“由此可見,小飛掌管的情報處,裏麵到底有多亂。”蘇輪冷笑,“尋色,斂財,情報,暗殺。四個人,四種權力,你覺得鐵懷英最信任的是誰,最提防的又是誰。”
“最信任的應該是暗殺,因為一直幫他殺人。最提防的……”淺也蹙眉。這個誰都有可能,誰對鐵懷英不忠,他自然就會提防誰。
“最信任的,是尋色。”蘇輪卻說出了另一種答案,“因為隻負責風花雪月,對他完全沒有威脅,是以,鐵懷英最放心的,是薛亮。”
“另外三個人,賀濤管斂財,至多算是個活錢莊,黑芒管暗殺,隻是個命令執行者,唯有小飛,管情報的小飛,”他停了停,緩緩道,“所站的,是跟鐵懷英一樣的高度,所看的,是跟鐵懷英相同的世界。鐵懷英知道的秘密,他都知道,鐵懷英藏匿的弱點,他也一清二楚。如此敏感特殊,自然最招上位者猜忌。”
“可他不獨善其身,卻跟黑芒走的太近,妄想插手他人權力,鐵懷英豈容他增勢。”
聽到這裏,淺也一驚,呐呐道,“你在宴席上說,再送鐵懷英一份大禮,這份大禮,其實不是指齊天威那個細作,而是,而是……”
“而是幫他收權。”他平靜開口。
難怪鐵懷英當時會那麼開心,歸根結底,是蘇輪完全猜中了他的心思,替他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淺也不敢再想下去,“齊天威是誰的人?”
話音剛落,她看到他眼中閃過一抹驚奇,瞬間被讚許取代,“夏蘭花,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非男兒身,可惜了?”
——齊天威竟然真的是他們的人!
淺也一方麵表示詫異,一方麵又對這個人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嗤之以鼻。什麼叫不是男兒身可惜了,難道女人永遠隻能附屬男人,仰望男人麼?
“喂,你很可惜我不是男兒身麼?”她故意挑釁。
蘇輪幾乎一眼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從從容容道,“隻是隨便說說罷了。希望你是男兒身還是女兒身,相信之前我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再沒有哪個身比你與我的更契合了。”
“……”
智商不如他,情商也不如他,淺也覺得自己很失敗。
是那種帶著絲絲喜悅的失敗。
唉,感覺再這樣下去,會被蘇公子吃定了呀。
正這樣想著,忽聽外麵一陣嘈雜,馬車倏停,車夫洪亮的聲音愉快傳來,“少爺,咱們到府了!巧的很,令初少爺和岸芷小姐也剛剛才到,此刻正在府外搬運包裹呢!”
周令初、周岸芷到了?
與此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蘇輪少爺,您總算回來了,阿羅等您半天了。令初少爺因為風餐露宿,感染了傷口,您能不能盡快給他尋個大夫?”
是阿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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