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什麼名字?”給自己打了半天氣的李諾,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還是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磕磕巴巴的連個字都說不清楚了。
“你在和我說話嗎?”女孩很疑惑望向李諾,“你剛才不是不想理我嗎?”女孩的目光好似兩條閃電,擊穿了李諾的眼睛,直接落在了李諾的心上。
“是……是的。”李諾感覺有一塊巨石壓在了心口上,簡直就要窒息了,但是心跳的速度就像戰鼓上的水滴,更像是蜜蜂的翅膀,對美麗香甜的花兒總是很向往。
女孩笑了,恍若清晨的第一抹光,眉頭微微一動好似破繭而出的蝴蝶第一次振翅。李諾看醉了,他的目光再也不願離開女孩片刻。
“你問我名字?”
李諾自己也不知道夜鶯般的歌聲音是從哪裏發出來了的,是女孩還是天仙?這個聲就像黑夜中的一束光,讓在黑夜中迷失的人頓時找到了方向。
女孩道:“名字是什麼?”
李諾驚訝了半晌,道:“就是……嗯,就是別人怎麼稱呼你?”女孩道:“稱呼?”李諾道:“就是別人怎麼叫你幹活。”女孩道:“這個呀。我每換一個地方他們就給我換一個稱呼。”她說到‘稱呼’這兩個字的不知道為什麼很吃力,眼睛中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我母親是奴隸,所以我一出生也是個奴隸。我在我出生的那個莊園裏做奴隸的時間最長,他們都叫我小泥鰍。你呢,他們……稱……”就在這時一個不是奴隸的人,身穿一身西裝革履,看上去很紳士的一個人走過他倆身旁,這個人的突然到來讓女孩放棄了‘稱呼’這兩個字,轉而說:“叫你什麼?”李諾道:“我有名字,李諾。”
女孩大驚失色,差點喊起了:“你有名字?”
李諾尷尬的笑道:“這…很奇怪嗎?”除了尷尬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了。女孩穩定住心神,生怕引來管理奴隸的人,低聲道:“奴隸是不可以有名字的。”她在發抖,李諾不知道她為什麼發抖,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發抖吧……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奴隸,她不得不接受別人強加給她的東西。她想反抗,但不知道如何去反抗。她想掙紮,但她生活一直沒有變化,她已經接受了上天給她安排的命運。她想彷徨,但她找不到彷徨的理由。她想逃,她隻能逃,隻有逃離這裏才能將她原有的‘生活’擊碎,隻有擊碎了她才能重生,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生命。不這樣的話,她隻能在這裏發抖,一直到死。
李諾道:“我以前不是奴隸。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奴隸這兩個字的。”
他看了看女孩,繼續道:“你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奴隸,隻有弱肉強食,而我不是弱肉,更不是奴隸,我隻是在等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這不過是他以前安慰自己的話而已,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說這段話的時候為什麼那麼強橫,心中為什麼充滿了霸氣。那些壓在他肩上的大山仿佛一瞬間全部消失了,天地間隻剩下他和女孩。
男人總是不自覺的想在女人麵前表現的強大像一座高山,哪怕是裝的,哪怕被人看穿了也不能對自己有半點的懷疑。為了不讓自己的女人傷心?算了吧,不過是為了滿足男人自己的虛榮心罷了。
女孩眼中充滿了崇拜光,仰望著李諾,問:“等待什麼?”這是她第一次從一個奴隸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這是她一直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話,以往她每次和其他的奴隸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輕則遭到嘲笑,重則遭到毒打。對於那些已經接受了所謂命運,所謂現實,所謂人生軌跡的人來說任何正常語言都會變得空洞,任何正常的行為都會變得大逆不道,他們能看到的隻是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一畝三分地之外的東西被他們‘本能’的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