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雪看完了所有的糧食,心中已經有了一套方案了,這才轉過頭來,就要和蕭朔交待。
卻見蕭朔低著頭皺著眉縮著肩搓著手,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雲暮雪不由納悶,遂問道,“你很冷嗎?”
這天兒雖然陰雨綿綿,但月份沒到,還是悶熱得很。
蕭朔做什麼這副樣子?一個大男人,日日刀劍為伍,至於這樣嗎?
蕭朔被雲暮雪問得一愣,忙抬起頭來,訥訥道,“不冷不冷,嗬嗬,就是……就是……”
他支吾了半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雲暮雪猜著了幾分,於是笑著問他,“是不是心裏忐忑不安哪?”
他不停地搓著手,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裏不是惦記著這批軍糧,還能是什麼?
能看出這個來,對雲暮雪來說並不難。
蕭朔被雲暮雪給說中心事,不由嘿嘿地笑了,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他好歹也是軍中主將,遇到這樣的事情,竟然沒了頭緒,把這爛攤子拋給了雲暮雪,真是愧疚死了。
雲暮雪可不這麼想,好歹她是個現代人,老祖宗留下來的上千年的經驗可都被她給繼承了,她在這些方麵能不比這些古人強嗎?
說真的,蕭朔根本就不必有這種愧疚的心思。
但在他麵前,她也不想點破。畢竟,被人崇拜的感覺,還是非常爽的。
出了糧庫,雲暮雪重新跟著蕭朔回到了中軍大帳,要過紙筆,瀟瀟灑灑地就寫了起來。
黴豆子可以做豆瓣醬,發黴的小麥、高粱可以釀酒,總之,就算是發了黴,這些糧食也不能浪費了。
不管軍中還有沒有存糧,她都不能看著蕭朔扔了這些發黴的糧食。
到時候,軍中有了豆瓣醬可以下飯,有了酒可以喝,喝不了還可以賣,和百姓們換些其他的菜蔬,何樂而不為?
蕭朔見雲暮雪精神奕奕地寫著,心裏知道定是小嫂子想著點子了,他也顧不上男女有別,竟然起身站在雲暮雪身後看。
隻是這位小嫂子的字看上去也算是清秀端莊,但卻怪得很。有一半都似是而非的,好似把字給拆開了隻用一半一樣。
他也是連蒙帶猜地總算是看明白了一大半,當即就把蕭朔給高興地差點兒拍手跳起來,“小嫂子,您這腦袋是怎麼長得來著?怎麼就能想出這樣獨一無二的法子?阿騰有了您,這輩子可算是圓滿了。”
蕭朔這話可是發自肺腑的,蕭騰可是他認識十幾年的哥們,生死與共的兄弟,這些年,蕭騰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他一清二楚。
如今蕭騰能有小嫂子這樣美貌聰慧的王妃,他打心裏替他高興啊。
雲暮雪看著這個手舞足蹈的大男孩,心裏不覺好笑,就故意打趣他,“別一口一個‘小嫂子’,既然是嫂子那就是嫂子,哪來‘小’字一說?”
蕭朔吐了吐舌頭,被雲暮雪這話給嗆得夠嗆。
按說,他該叫“皇嫂”的,隻因他和蕭騰沒大沒小慣了,就隨口叫雲暮雪為‘小嫂子’了。如今雲暮雪一說,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