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3 / 3)

微臣借《神山》書中人物之口,道出影響我們每個人人生前進軌跡的人也就那麼二三人而已的無聊感慨。影響微臣人生前進軌跡的人又有幾人?算啦,不說吧,微臣心中有數。

以上,是為後記。

2006年08月20日後記於成都錦彙花園

後記二

致張斤夫老師

您好!

容學生再次奉上作業到老師的禦案前。

現在,無論電視劇,還是文學作品,一寫到上海,不是黑社會就是小資。實際上,上海根本不是這樣的啊。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一多半大師都是上海孵化出來的,連學生這樣不入流的文學門外漢,也是在上海生出提起筆來的衝動的。

倘若老師有意為學生把關,學生萬望老師把關嚴一點兒。輕易就能攻破的關隘,學生攻起來也沒勁兒。學生願老師是學生的函穀關,攻破老師這道雄關,就能得天下。學生剛剛來到文學這個角鬥場,對學生說來,各種兵器使起來都不湊手。

前兩天,學生跟臧建民老師通話。臧建民老師也古道熱腸,點撥學生,學生不勝感激。

學生知道,學生寫的東西好比草地下湧出來的泉水,到處瞎流。老師您就是為學生規劃溝渠的工程師。

好了,學生不瞎扯了,請代學生向臧建民老師致敬。

祝老師健康

學生愛卿拜上

2006年05月

後記三

致張斤夫老師:

您好!

容學生再次將作業《神山》呈上,不知可否奏請老師撥冗為學生禦批一二。

文學的神山不是人人登得上山頂的。至今,山頂上也就供奉著屈原,李白,魯迅先生等寥寥幾位神靈。

學生純粹是瞎闖到這座神山下麵來的,別說長篇小說,就連豆腐塊小文章,也從沒寫過。學生向來以為舞文弄墨,雕蟲小技,壯夫不為。今天,偶一到達山腳,仰頭一望,才發現這座神山登起來要命。壯夫也會登成個瘦夫。為寫作《神山》,學生的體重就陡然減少了4公斤,那4公斤贅肉轉化成了一疊沒啥嚼頭的回鍋肉草稿,多半這盤回鍋肉還得繼續回下去?就這樣端上讀者陛下的餐桌,估計是沒誰會動筷子的。

學生在網上有幸仰望到老師的照片。老師看上去好像也很瘦,竊以為老師多半也是登文學這座神山登瘦的?登成個瘦夫,更是個背夫——背他人上山。

接到老師禦批過的草稿,眼見上麵圈圈點點,學生好生感動。學生與老師素昧平生,向來無緣,至今亦未曾拜晤。老師竟如此嘔心瀝血,不辭辛勞,字字句句,點撥學生。學生偷偷流下淚來,始信這世上還有幾位不為錢,不為利,默默嘔出血來為他人標上登山路徑的好心人。

乎天之不欲凡間喪斯文也,故遣幾員忠誠持守的文曲星下得凡來堵在文學神山山下路口,為我等不自量力新來朝聖的攀登者布道弘法做導遊。

學生何德何才?竟一到山腳就遇到老師您這麼位導遊。

學生自知才薄,斷然不可能登上山頂,沿著老師指明的路徑,稍稍往前攀爬了一兩步,撥開荊棘三四條,離神山山頂豈止十萬八千裏?複又厚著臉皮,不避寡陋,鬥膽再次將作業奉呈於老師禦案。

師尊笑我我不羞,天下人笑我我無顏,師尊豈有榮乎?

老師禦批過的草稿,學生精心保存著,拉拉紮紮一大本。今天,學生自己都讀不下去,都寫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作品乎?非也。

垃圾乎?沒錯。

真不知道老師是怎麼樣字字句句禦覽完的?倘若老師把禦批學生這一本破東西的時間和耐心用在生意上,恐怕早賺上一大筆錢了。

老師對學生的點撥有膽水點豆腐之功德。但學生自知豆腐就是豆腐,老師您本事再大,斷不可能把豆腐點成金子。學生自當努力,爭取不要成一塊爛豆腐,髒豆腐,臭豆腐,以期不負老師厚望之萬一,位忝神山一小鬼。

還有臧建民老師也為學生嘔出血來標出了登山路徑,也為學生點了膽水。

行文需要文膽。學生原本沒有文膽,兩位老師陡然為學生塞來文膽,無賴學生腔子太小,裝不下兩位老師硬塞給學生的文膽,容學生慢慢體悟。

學生愛卿拜上

2006年07月

後記四

《神山》早在2008年蒙大眾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出版發行後,微臣又瞎忙去了,把《神山》這本破書扔到腦後。

前一段時間,北京馬介威兄來電話,說有意把微臣的《神山》等弄成電視劇,還一本正經地組織了項目組,製作了項目計劃書。微臣這才像一隻癩蛤蟆被人用棍子搗了一下一樣,不得不蹦上一蹦,一麵做起名利雙收的白日夢,一麵從U盤裏把舊稿翻出來重新捋了一遍。這一捋,才發現原先出版發行的東西不過是一塊大料,粗糙得很,而且,好些內容也前後不搭架。微臣隻好又在這塊大料上劃上幾道墨線,推上幾刨子,把脫榫的地方連接上,祈禱這次拿出去的東西能夠勉強算得上一個小板凳,以供讀者陛下墊座。

倘若這次真的能弄成電視劇,微臣就比羅貫中曹雪芹幸運多了,活著的時候就能看到自己的東西被人搬上熒屏,有資本向三五個故交茶友提勁顯擺。

倘若弄不成電視劇,也沒關係,微臣正好利用這次機會,把自己泡菜壇子裏的老泡菜撈出來自我品味一番。酸是酸點,反正是自家泡的,酸也是甜。微臣寫東西的初衷本來就不是為別人寫的,是自家寫給自家看的。弄不成電視劇,微臣等於沒損失,還順便利用這次機會把這本破書首次全文發到網上。發到網上的目的也不完全是為了供讀者陛下掩鼻哂笑,是怕時間久了U盤裏文件遺失。記得當初寫作《神山》時,有一次,微臣不小心硬盤格式化,就把整整八萬多字的草稿弄丟了。那時,微臣剛剛開始寫作,還有飆勁兒重寫一次。現在要是弄丟了,微臣斷然沒飆勁兒重寫一次。網絡真是一個好東西,能替微臣免費保管稿件。

一個作家如果提筆就想著寫給別人看,那這個作家寫出來的東西最終多半他自己也不想看。作家是這個世界上最自我的一夥人,他寫作純粹就像青蛙鼓氣唱歌一樣。青蛙鼓氣唱歌,是因為青蛙肚子裏有氣要鼓出來,青蛙才不會理睬聽者會不會覺得它唱得難聽。好像卡夫卡寫東西原本也是自家寫給自家看的,沒打算給別人看。魯迅先生所說的杭唷杭唷派詩人,原本也是自娛自樂才作詩的。古時候抬滑竿的苦力肩頭上擔子太沉,杭唷杭唷地哼上幾句,苦中作樂。那杭唷杭唷的哼哼聲,其實,就是詩歌,就是文學。大師明鑒,文學最偉大的功能就是自娛自樂。微臣寫東西,原本也跟青蛙鼓氣,或者苦力杭唷杭唷一樣,不過是自娛自樂。

倘若微臣的《神山》這次弄不成電視劇,微臣將把文學這種自娛自樂的精神發揚光大,進行到底,微臣自己投資拍攝。微臣自編、自導、自演、自看。寫作可以自娛自樂,拍攝電視劇憑啥就不能自娛自樂,自演自看?微臣關起門來,門後頂上三根抵門杠,一個人看,偷著樂,哼。當然,要達到如此牛的境界,口袋裏必須有錢。現在說這話,還隻能算是提虛勁兒,青蛙又在鼓氣。

上帝保佑微臣快快發一筆意外之財吧,阿裏路亞。

嗬嗬,微臣又開始做白日夢了。

以上,是為後記。

愛卿

2012年12月31日於成都錦彙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