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3 / 3)

天仁心想,完了,完了,麵前坐著的可不是貓咪哦,是隻母老虎哦,母老虎是要吃人的哦。今天是大年初七,正好是人日,母老虎怕是要拿我開葷打牙祭哦。

母老虎喝完湯,嘴一擦,把天仁胳膊一拽,命令道:“走。”

玲兒天仁拽進了隔壁不遠處的上海置地廣場。

走進置地廣場,天仁一看,但見時裝琳琅滿目,飾品金光閃閃。逛著逛著,天仁膽怯起來。今天隻帶了幾千塊錢現金,母老虎,你下嘴可得輕點兒。

走著走著,玲兒眼裏開始放光,把天仁胳膊拽得更緊,生怕他一溜煙跑了。

玲兒先拽著天仁去化妝品店,看完了口紅看眉筆。天仁討饒:“玲兒,你天生麗質,這些東西其實你用不著。”

“嗯。”玲兒又拽天仁去箱包店,摸了麂皮摸牛皮。天仁腿開始發軟,標價可都是七千八千。

玲兒再拽天仁來到金銀首飾店。天仁一看,標價樣樣上萬,索性投降:“玲兒,你手放鬆點兒,我不會跑的。”

“什麼不會跑的?我是怕人多你走丟。哼,怕了吧?怕了儂回。”

“我怕什麼?”天仁心裏發虛,嘴巴倒比鴨子嘴殼還硬。

玲兒拽住天仁就往櫃台上拖。幸好,現場人多;人少的話,玲兒多半會擰住天仁的耳朵。哼,看儂往哪兒跑?

玲兒指指項鏈,售貨員小姐立刻擺出來一長溜項鏈,白金項鏈,黃金項鏈,鑽石項鏈。

天仁豁出去了。現金不夠,我還帶著信用卡,索性幫玲兒指指點點:“玲兒,這條太粗,象條拴狼狗的鐵鏈。黃金的是鄉下人戴的,故意顯示她老公發了橫財。鑽石的容易被蟊賊打劫,你走夜路,脖子上放著光,蟊賊老遠就能看得到。”

“儂瞎講八講些啥?這麼美好的東西不是給儂講得老土,就是給儂講得恐怖,阿拉不要了,哼。”玲兒生氣一跺腳,作勢欲走,可並不真走。

售貨員小姐趕忙打圓場:“美女,儂男朋友挺幽默的,伊跟儂講笑呢。喏,這條白金項鏈最配儂。瞧,儂的皮膚又白又嫩,戴上跟沒戴似的。”

“跟沒戴似的阿拉還要它幹嘛?”玲兒臉上泛起紅暈,手不由自主地伸過去跟白金項鏈比白。

“不,玲兒,這條白金項鏈的顏色跟你的膚色和諧統一,白金項鏈還要向你的皮膚借光增色。”天仁邊說邊往玲兒脖子上套。

“嗯哼,這樣說還差不多。”玲兒臉色更紅。

“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你戴著條項鏈,就好象你這裏的粉蒸肉裏長出來一條項鏈似的。”天仁趁機把白金項鏈往玲兒脖子上的粉蒸肉裏報複性地壓扣。

“儂脖子上的粉蒸肉,不,儂脖子上的老臘肉裏才長出根項鏈來呢。去去去,那邊罰款台去等著接受罰款。”玲兒把天仁一推,可並沒推多遠。

天仁退後幾步,任玲兒自己挑。

玲兒左挑右挑,好不容易挑上一條,過來問天仁:“漂亮不?”玲兒脖子仰起來,請天仁鑒定。天仁覷著眼往項鏈下麵瞅。玲兒一敲天仁的額頭,“叫儂看項鏈,儂眼睛色迷迷往哪兒瞅?憨大,遲早還不是儂的。玲兒這不是給儂套住了麼?”

“那我待會兒就拉著項鏈帶你蹓躂去。”天仁邊說邊接過緊隨玲兒身後而來的售貨員小姐遞來罰款單,低頭一看:13000元?!我的天!

天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腦袋都被套進去了,還在乎耳朵?又為玲兒挑了一雙長統白色馬靴,一件紅風衣,一條紅絲巾,正欲前去罰款台,玲兒攔住,笑嘻嘻遞上一個鍍銀紅玫瑰胸花,咪個貓臉:“這個不貴,才24塊錢。”天仁接過,走到罰款台繳納罰款:24024元。

出門的時候,天仁沒在前麵牽著玲兒蹓躂,而是耷拉著腦袋擰著包跟在玲兒身後,倒好像是玲兒牽著他蹓躂。玲兒把下巴舉得高高。

天仁無意間轉頭一看,身邊到處是跟自己一樣被榨得幹癟癟的男人。個個耷拉著腦袋,苦著臉,皺著眉,嘟著嘴,人人手裏拎著包,個個前麵的女主人在比賽誰的下巴舉得高。迎麵走過來一個苦瓜臉男人,對著天仁可憐巴巴地傻笑,嘴巴嘟起來,朝自己手裏擰著的一大堆包努努。天仁反應過來,也把嘴巴嘟起來,朝自己手裏擰著的一大堆包努努,示意道:明白明白,彼此彼此,你我難兄難弟,我的脖子上也剛剛被套上了鐵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