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然無奈,這對姐妹,一個瘋了,一個癡了。
“你個瘋女人,我要殺了你。”秦隨風狠狠將大笑的女人推到牆角,掐著她的脖子,“你這該死的女人,你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
秦隨風手背上青筋爆出,眸中全是血絲。
甄琳從未見過這樣狠厲可怕的秦隨風,哭得一塌糊塗,六神無主,隻是下意識地知道必須阻止,她拉著秦隨風的手,哭著喊著:“隨風快鬆手,你真要殺了她嗎?”搖搖頭,她掰開秦隨風的手,可是男人用了所有力氣,她根本就是徒勞,“我求你了,快鬆手啊。”
“她必須死。”秦隨風眸中是嗜血的毀滅。
林初仰著頭大笑:“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因為窒息,臉上鐵青,猙獰的眸子毫無焦距,癲狂地隻知道笑,“哈哈哈……”
這個女人瘋了,真的瘋了,瘋得徹底。
程奕然擮住秦隨風的手:“放了她吧,她已經瘋了。”
“給我滾。”秦隨風暴怒,手不停地收緊,林初癲笑的聲音逐漸微弱,臉色轉青。
除了躺在手術台上的男人,大概已經沒有人能阻止秦隨風了。
“讓她走吧。”
清清淩淩的聲音在狂躁混亂中越發單薄無力,地上的林夏緩緩站起身來,走過去:“放她走吧,如果你替江在铖不平憤慨,就找我吧。”她麵色冷清,平淡的好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秦隨風冷笑,終是緩緩鬆了手,極盡嘲諷:“林夏,江在铖遇上了你,真是他的不幸。”
如果可以,他還真想毀了眼前的女人,她就是江在铖的劫,都是因為她,江在铖萬劫不複,可是秦隨風也知道,這個女人是江在铖的命,動不得啊。
他隻是冷笑,嘲弄。
林夏什麼都沒說,轉身,走進去。
病床上的男人來沒來得及換下一身是血的衣服,就躺在那純白的被褥上,紅白相間的像一出鬧劇。林夏緩緩走近幾步,才看清男人的臉,還是一如之前的俊逸,隻是毫無生氣血色了,額角還占了血跡,就老老實實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江在铖,你食言了,今天第二天,你說今天會接我回家的。”她沒有哭,很平靜地開口,對著病床上的男人說。
沒有人應答,隻聽得見那些冰冷的儀器發出的聲音。
這個對她百般疼寵的男人,如今不應,不理她了,她總以為可以對他任性,可以對他胡鬧的人突然沉寂了,她開始害怕了。
原來,一個已經住在心頭的人,也會剜挖那個致命的器官。
眼睛幹幹的,臉上有些僵硬,她扯扯唇:“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所以才不肯醒過來。”笑了下哦,接著自言自語,“也對,一定是我讓你累了,你總說我無情,說我冷血,總是為我擔驚受怕,所以現在要懲罰我了是嗎?如果是,江在铖你成功了,我現在很難受。”
現在想想,她以前對這個男人真的太壞了,從來沒有好好對待過他,今天早上還對著他擺臉色,所以受到懲罰了嗎?她的心才會如刀割一樣的疼。
如果知道會這樣,她一定會好好對待這個男人,不對他無情冷血,不對他任性胡鬧,也不會那樣肆無忌憚地責怪疏遠他……
可是沒有如果……
她緩緩俯身,清清趴在床上,小聲地呢喃:“他們都說,你可能醒不了了,可是我不信,你隻是太累了,所以要睡一會兒是不是?好,你睡吧,但是要快一點醒來,如果太久了,我怕我等不下去。”
閉上眼睛,鼻尖是濃重的血腥味,若隱若現,男人的心跳微弱。
幸好,他還活著,至少,他還活著。
車禍的第三天,林夏整整收了三天,她醒醒睡睡,哪也沒有去,可是江在铖卻一直沒有睜開眼。
她臉色蒼白,不知道盯著病床上男人的臉看了多久,似乎不知疲倦,聲音嘶啞:“江在铖,你還累嘛?都睡了這麼久了。”
這幾天,她一直一直和他說話,以前說過的,沒說過的,想說的,不敢說的,都說了,可是還是一次都沒有回應過她。
她沒有力氣,幹脆趴到男人耳邊,小聲地念著:“你總說我不會心疼,說我冷硬無情,現在我真的不會心疼了,因為麻木了。”
她側眸看著男人慘白的臉:“江在铖,你聽得到我說話吧。”聲音稍微大了些,“那你給我聽好了,我等你,一直等你。你會醒來對不對,你會的,你說過,會一輩子不放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