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精探身查看棺中王樸的屍身,微微點頭,嗯了一聲,手中銀光一閃,不知在哪摸出根銀針,我隻覺眼前好象同時有七八條人影晃動,而對於不會武功的人,或許會覺得他根本沒有動,我定睛再看時,他已直起身,銀針又不知被他收去哪裏,他目光在屋中一掃,悠悠道:“尚需至親活血做引。”說完就拿眼看著王棠。
王棠一愣,還未答話,王恪已搶步上前,擼了衣袖道:“請神醫取血。”說著把他白細的手臂伸到老妖精眼前。
我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王恪,滿臉書卷氣的少年,看著斯文守禮,少年老成,想不到還有些血氣。
老妖精道:“年長些的才好。”說罷手一招就把王棠抓過來,捏起她一根食指,道:“舉好,莫動。”再瞧他手裏,變戲法一樣多了一把鋼刀,耳聽門口侍衛低低咦了一聲:“我的刀呢?”
老妖精舉刀在手,衝王棠挑眉一笑,“莫怕,我有上好的金瘡藥……”話音未落,就聽王棠嗷一聲慘叫,眼一閉,仰麵躺倒。
屋裏一陣騷動,有丫鬟婆子圍過來,扶起王棠,百般呼救。
我看得清楚,那刀根本還沒往她身上招呼呢,分明是嚇暈的。
老妖精眼裏掠過一抹邪邪笑意,瞬間消匿不見,他一本正經地歎道:“怎這般……罷了,你過來。”招過王恪,刀尖在他指尖挑了個米粒大小的血珠,指點他把食指戳向棺材裏,我湊過去一看,原來是點在王樸的印堂上,而後他讓王恪閃開,自己不說不動地盯著棺中王樸,滿屋人目不轉睛盯著他,大氣也不敢吐一口,死寂得讓人窒息。
猛聽老妖精一聲大喝:“還要睡到幾時!速速醒來!”並起右手食指中指,疾戳向王樸胸口膻中穴!
就聽棺中人悶哼一聲,在靜謐的靈堂裏顯得格外清晰!劉氏尖叫:“老爺!”跌跌撞撞撲到棺材邊,周圍人也呼啦一下圍上來,七手八腳把王樸扶坐起,連聲呼喚,王樸閉著眼,半晌幽幽吐口氣:“怎這般吵鬧?”眾人轟一聲,有哭的,有笑的,亂成一團。
老妖精不耐煩地閃到一旁,看著亂哄哄的眾人道:“你等莫要圍個水泄不通!謹慎他再暈死過去!”又是舅母率先反應過來,一麵命人把王樸攙出來扶到旁邊交椅上坐下,一麵帶著王恪跑到老妖精麵前噗通跪倒,納頭便拜,口裏“恩公”、“仙人”叫個不住。
“罷了罷了!”老妖精擺擺手,“燒些薑湯與他灌下,我再與你開個方子,****與他煎服。”
早有伶俐仆人取了筆墨,引他去旁邊桌上寫藥方,劉氏這邊已樂得團團轉,一會到榮哥跟前叩頭謝恩,一會看看王樸,此刻王樸的神誌還沒有完全清醒,不過這已足夠令她喜極而泣。
忽聽小彌抱著的嬰兒一聲啼哭,小彌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我也沒有哄嬰兒的經驗,老妖精接過來拍了兩下,皺眉道:“這般聒噪!鬧醒了寧馨兒!”(2)
劉氏討好道:“莫不是餓了罷?”一邊吩咐身邊丫鬟速去找個奶媽來,忽一側頭看到滿屋靈堂執事,喪禮白幡,急對家丁使女道:“這些物什留它作甚!還不趕緊取下來!!”於是“白花花”的仆從滿屋子奔走,又是一番混亂。
雖然忙亂著,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笑容蕩漾。
我轉頭尋找榮哥,他就在我身後,僅是一個轉身的距離,目光相觸,就覺兩人心意相通,不約而同伸出手來,十指相扣,交握在一起。
滿屋人來人往,我們相顧微笑。
這一年,是顯德六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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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東頭供奉官:皇帝隨從近臣的稱呼。僅用以表示品級,無實際職掌。
(2)寧馨兒:晉 宋 時俗語,猶言這樣的孩子。《晉書.王衍傳》:“ 衍 ,字 夷甫 ,神情明秀,風姿詳雅。總角嚐造 山濤 , 濤 嗟歎良久,既去,目而送之曰:‘何物老媼,生寧馨兒!’”《南史.宋紀中.前廢帝》:“太後疾篤,遣呼帝,帝曰:‘病人間多鬼,可畏,那可往!’太後怒,語侍者曰:‘將刀來破我腹,那得生寧馨兒。’”後用為對孩子的美稱,猶言好孩子。 吳曾 《能改齋漫錄.辨誤二》引 唐 張謂 詩:“家無阿堵物,門有寧馨兒。” 清 趙翼 《亡室程恭人忌辰》詩:“漫有床前阿堵物,也多膝下寧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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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置男配人氣調查才發現,貌似這文裏男NPC還真不少呢,還是有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