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說,啊?不會吧?
在這一方麵,安祿山和李隆基,是惺惺惜惺惺的。
豬養肥了,到了要宰殺的時候,玄宗放任安祿山是為了江山穩固,玄宗誅殺安祿山也是為了江山穩固——
哪怕把豬,養成了虎。
沒有安祿山的話,太子李亨早就反了,現下的李亨就是第二個李隆基,想除掉他?
談何容易!
三方勢力,形成製衡,這就是玄宗的,大手筆。
好字!
麵對這樣的玄宗,安祿山是不得不反,現下的玄宗率先出手打破了平衡,安祿山不反的話,安祿山會第一個死。
反了的話,未必。
三個人,誰人最後一個死,安祿山是不知道。
安祿山隻知道,第一個死的人,絕不會是李隆基,絕不會。
你有病,我有藥,你敢不來,後果自負!
但現在,又出現了,第四個人。
這裏的病,是托病的病,安祿山經常玩兒這一手兒,隻因進了長安城,安祿山就是一頭真正的肥豬,任人宰殺。
太妃娘娘?花想容?
貴妃失寵,楊家失勢,安祿山最好的起兵借口已經失去,就是清君側。
現在的安祿山,也有些拿捏不準了,心說千算萬算怎麼就會平白無故,天上掉下個花姑娘?
這是一個陰謀,當時第一反應。
而且是,針對安祿山一個人的陰謀,現在安祿山已經想明白了:“好字!”
殺胡兒,立皇後:“好!”
去?
不去?
安祿山在想。
去了,就是一個死。
不去,也是一個死。
真的很糾結,左右是個死,但在其間還有一個環節,安祿山自然不會忽視——
帶兵?
不帶兵?
帶多少兵?
之前一切種種都是浮雲,現在安祿山隻要思考這一個問題就夠了,足夠!
大家都在算計,實力才是王道,誰的兵多誰的將廣,誰的部隊戰鬥力更強,誰才是笑到最後的人:“我去!”
就此去,借此機會,開戰!
手持兩張詔書,安祿山做出了決定,早晚也是反,索性就現在——
當然開戰之前,還要準備一下。
先算行程。
時間很緊,立後慶典九月初九,這一天是八月二十一,滿打滿算十八天。
範陽到長安,以兩千四百裏計。
一日,百裏。
……
這都給我算好了啊,安祿山心說,還得急行軍——
一日,百五十裏。
足夠!
部隊提前集結——
密報早已傳到。
兩張真詔收起。
又是一張假詔:“有密旨,令祿山將兵入朝觀冊後禮,諸君宜即從軍。”
……
發哥自在帳外笑。
半個月之前,就是發哥,送來的密報。
所以假詔,也是真詔。
……
……
……
有誰看到大唐的天空之上,是有一隻無形的巨大手掌,遮蔽了天日,操控著蒼生——
無數提線,亦不得見,每一個人都是木偶,不過大大小小而已。
提線木偶,包括毛紅。
手掌之上,是兩隻淡漠的眼,一眼是生,一眼是死。
那兩隻眼,早已看破了世故,那兩隻眼,早已超脫了人情——
那是一個人。
那人已死了。
那人就是,袁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