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衛士見刺客舍生忘死,不顧一切地衝向蔣介石,前後衛士不敢稍有怠慢,一齊向李呈亮開槍射擊。
李呈亮此時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看距離蔣介石已近,接連向蔣介石開槍。
眾衛士一邊還擊,一邊將蔣介石按倒在地上,用身體護住蔣介石。
這時,一顆子彈打中一個衛士,衛士大叫一聲滾到地上,又一衛士見蔣介石暴露在槍口之下,從另一麵猛地撲來,要壓在蔣介石身上。這時,又一顆子彈飛來,在那衛士撲來的空隙,擊在蔣介石的頭部,蔣介石頭上一麻,用手一摸,手上已有鮮血。
李呈亮又要開槍射擊,將蔣介石置於死地,可惜連勾板機,彈夾中已經沒有子彈。
李呈亮猛地大叫一聲:“真是天不助我。”剛一轉身,頭、胸同時中彈,他將身子靠在身旁樹上,看著眾衛士一齊向他射擊。頓時,他身上中彈無數,身體如篩眼一般不斷地湧出血來,衣服上頓時鮮紅一片。可他依然立在樹旁,兀自不倒,如不倒翁一般,傲然屹立,冷眼看著這即將漆黑的世界。
正在一旁的石中林見狀,大喊著:“你……你這……群強……強盜,我……我……和你……你們拚了!”說著,又對幾個衛士開槍射擊。
蘇堅站在一邊,看到李呈亮的情景,忍不住衝出人群,大聲喊著:“四叔,你快開槍啊!”說著,不顧一切地向李呈亮奔去。
石中林見蘇堅跑了出來,氣得他大喊:“蘇堅,別過來,快躲開!”可是,已經晚了,蘇堅沒跑出兩步遠,即被一槍打倒在地上。
石中林見狀,大喊著:“蘇……蘇堅。”他急奔過來,見蘇堅麵上帶著痛苦,低聲說道:“這幫狗娘養的,打中了我的大腿,你看,血都出來了。”
石中林低頭去看,果然看見蘇堅一隻大腿已被子彈打中,鮮血正從褲腿裏流了出來。
石中林知此時大勢已去,拉起蘇堅,將蘇堅背在肩上,向門口的人群跑去。
蔣介石等人見刺客已跑,又慢慢地站起來,眾衛士看見蔣介石的左耳被子彈打破一個小口,心中大驚,若子彈再偏離兩厘米,那他的生命也許就結束了。
有人用手絹擦去蔣介石耳邊的血跡,護擁著他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蔣介石在眾護衛的保護下,終於走出莫愁湖,乘坐戴笠的汽車馳向總統府,可他左耳經過調治之後,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傷痕,如果近些仔細看,可以清晰地看見耳垂旁一個似梅花樣的一個斑痕,至死未消,這是後話,在此略述。
石中林背著蘇堅,大步流星向門口衝來,因為門口人多,因而,後麵的追兵不能輕易放槍,隻是大聲喊著,追趕過來。
戴笠見刺客隻有兩個個,又見一大一小,他下令要活的,眾衛士得令,隻好收起槍,一齊對石中林包圍過來。
眾人不放槍,卻給石中林提供了方便,他平時極善飛簷走壁,今天正好用上昔日的本事,隻是身上有個蘇堅,行動已不似先前那樣靈巧如意。
蘇堅見石中林背著自己向前跑去,不知石中林要將他背到哪裏?腿上的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他忍不住說道:“哎呀,這該死的子彈,疼死我了,我這隻大腿一點兒也不聽使喚,好像麻木了。”
石中林安慰說:“你……你忍……忍一會兒。”
“二叔,你要往哪兒跑?”
“不……不知道。”
“二叔,剛才我看見四叔站在樹旁,好像沒有死,我們應該把他救出來,一起走”!
“傻……傻孩子,他……他早……早死了。”
“不能,我四叔那麼有本事,他是不能死的,大伯死了,大伯死得真慘,等我下次腿好了,我一定要再找他們算賬,這幫狗娘養的,蔣介石給他什麼好處?他們這樣為他賣命!”
“你……你還小……你……你不……不懂。”
“二叔,你說我還小?多大了,才不小呢?我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什麼事都能懂。”
石中林聽蘇堅說著孩子話,他也不理,隻是選著道路,向前跑去。
很快,他就衝到人群前麵,正安靜地站在一邊的人群,猛見一人背著一人跑過來,後麵又有追兵,人們頓時又亂了起來,生怕自己被當刺客抓住,或被無辜打死,又亂喊亂叫著四處跑起來。
這樣,給追兵帶來了麻煩,卻給石中林帶來方便,他也順著人流,低矮著身子,隨眾一齊向門口湧去。
門外的衛士見狀,向天空放起槍來,想用此辦法將眾人鎮住。不料,他們這樣一放槍,反而使眾人更加恐懼,許多人不顧一切向門外衝來,已成為不可陰擋之勢。
石中林也隨人流衝出門來。
這時,門口亂成一片,喊聲一片,有人大喊著:“哎呀,你踩住了我的鞋!”有人喊:“你他媽的,抓我衣領子幹什麼?快放開!”
又有兒呼娘,娘呼子,妻呼夫,夫呼妻等聲音,各種聲響混雜一起,一時難以聽清誰是誰的聲音,場麵幾乎失去控製。
有幾個腿快的衛士,用手撥拉著眾人,緊緊地盯著石中林,跟在後麵追了出來。
蘇堅見後麵有人追來,忙對石中林喊:“後麵有人追來,你快跟著人群往小胡同跑,拐幾個彎,他們就看不見了。”
石中林道:“言……言之有理。”說著,腳下加力,向一旁的小胡同裏跑去。後麵的追兵見兩人鑽入一條小巷,有人大聲說:“一定要捉活的,快追!”
蘇堅回頭看見有幾個人快速追來,他有些著急地說:“二叔,他們追來了。你放下我吧。”
“別……別怕……”石中林一邊快跑一邊說。
蘇堅又罵道:“他們這幫狗東西,追我們都這麼賣力,如果我有槍,我非打死他們不可!”
石中林聽到蘇堅說槍,低頭找自己別在腰部的槍時,不知什麼時候,手槍已經丟了。
他隻好歎了口氣。
這時,隻聽後麵有人喊:“他媽的,這小子跑得挺快,我們開槍打他大腿!”蘇堅聽罷,嚇了一跳,忙問石中林:“二叔,你聽清他們剛才說的話沒有?他們要打你大腿!”
“聽……聽清了。”石中林一邊回答,一邊抬頭看前麵的路線,隻看前麵的小巷如同手指縫一樣狹長,更沒有拐彎的地方。如果此時他們在後麵開槍,兩人不死即傷,沒有絲毫可以躲蔽的地方。
石中林又跑了幾步,正尋思對策時,猛聽後麵“乒乓”地放起槍來。
有人大喊:“站住,不站住就開槍打死你!”
“看你還哪裏跑?裏麵是條死巷。”
“站住,你已被包圍了!”
“乒!乓!”後麵又有人放起槍來。
突然,石中林右臂一麻,他心知是中了子彈。
蘇堅在後背上看得清楚,他失聲叫道:“二叔,你中彈了。”
石中林並不答話,急切間,看見旁邊有一敞開的大門,他猛一拐彎奔了進去,不料,他因為匆忙,未注意腳下有門檻,身子一歪,頓時失去平衡,一下子絆倒在地上,隻聽後背上的蘇堅“哎呀”一聲大叫,摔出地麵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