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先河這時已躲在蔣介石的正麵,他準備開槍射擊時,突然聽到一聲槍響,眼見蔣介石身邊立即圍上幾個人,他不知已有人向他開槍。他轉頭不見了石中林、蘇堅等人。
他見事已敗露,此時不開槍,更錯過了機會,他舉起手槍,對蔣介石身邊的衛士連開三槍,有兩槍擊中目標,兩個衛士應聲而倒。頓時,蔣介石正麵露出空缺,史先河見狀,忙又舉槍射擊,不料,其餘幾個衛士已將蔣介石拉到一棵樹旁,用樹和身體對蔣介石圍了一道屏障。
史先河一時不能擊中目標,此刻,他想離開,已經來不及了,布置在外圍的散兵點已經發現了他,紛紛向他這麵衝來。
史先河深知今天九死一生,更難有生還之理,想到這裏,他又無所顧及,一邊開槍,一邊尋找掩體,他打倒一個衝上前來的便衣衛士,正準備跳到另一塊太湖石後麵時,不幸腿上中了一彈,他身子一彎,倒在地上。這時,又一顆子彈飛來,正中他的胸部,史先河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氣絕身亡,年僅三十九歲。
石中林連偷了四支槍之後,看看丟槍幾個人的緊張神態,心中十分得意,他將偷來的槍藏好,慢慢地向這邊走來。
他轉了幾個彎道,來到原來的位置時,已不見了李呈亮、史先河等人,他正不知從什麼地方去尋找他們,猛然,他聽到一聲槍響,接著,傳來人們的叫喊聲,他吃了一驚,不知這槍是誰打出?也不知蔣介石是否中彈?他急忙向槍響的地方走去。
這時,他又聽到不遠處一聲槍響,接著,傳來更大的叫喊聲,聲音距離他很近,可惜隔著一堵牆,看不清那麵發生的情況。
接著,又響起了連續的槍聲和叫喊聲,片刻之後,一切又恢複平靜。從後來的幾聲槍響判斷,大概史先河他們進展得不很順利。
石中林急切間又找不到去牆那邊的道路,正準備翻牆跳過去時,猛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轉頭看時,隻見蘇堅手裏拎著槍,臉色蠟黃地跑了過來,後麵有一個人緊追不舍,隻聽有人罵道:“媽的!小孩子也當殺手?今天看老子怎麼活捉你!”
石中林見狀,忙蹲下身子,躲在一個柱子後麵,舉槍打倒後麵的追兵,對蘇堅喊:“……這邊來。”
蘇堅看見石中林在前麵,加速向這邊跑來,石中林也站起身,伸手把蘇堅摟在懷裏。
石中林見蘇堅緊張神態,忙說:“別……別怕。”
蘇堅見到石中林,突然哭了起來,說道:“不好了,史大伯死了,李叔叔被人捉住了!”
石中林一驚,“呼”地從站上站起來,吃驚地問:“………”
“嗯”!蘇堅點了點頭。
“………介石呢?”石中林關心地問。
“他沒死,他被幾個人保護著向那邊去了。”蘇堅用手指了指身後。
“……別怕,…………你……叔去!”
“他往前麵走了!”蘇堅指著前麵,對石中林說。
“……!”石中林說完,拉著蘇堅追了出來。
兩人走了一會兒,便發現李呈亮被兩個便衣衛士押著向大門口走去。
這時,園中人員極為混亂,有很多遊人紛紛向大門口擠去。大門口外麵的人聽到裏麵的槍聲和喊叫聲,有的人懷著好奇心往門口裏擠。這樣,門口的人與門裏的人們擠在一起,滯流不通,進來的很不易進來,想出去的也不能立即出去。石中林與蘇堅就著混亂的場麵,兩人很快就來到李呈亮後麵。
石中林告訴蘇堅:“…………左麵,……打……麵的一個,……些打。”
蘇堅點頭答應,慢慢向李呈亮的後麵靠去。
兩人距離李呈亮隻有三步遠的時候,才掏出了手槍,蘇堅對準了李呈亮左側的衛士,石中林對準了他右麵的衛士,兩人的槍聲幾乎同時發出。石中林一槍擊中李呈亮右側的衛士,蘇堅因一時膽怯,隻將衛士大腿打傷,那衛士痛得大叫一聲,倒在地上。
石中林見自己一槍擊倒一個衛士,緊忙跑過去,隻見那衛士雙目圓睜,張著嘴,手裏緊緊地握著拳頭,似乎對此偷襲行為極為憤怒,但又有口無言,這個衛士慘象,深深地刺激了石中林的心,使他的內心感到震動,他默默地站在那個衛士身邊,一時無話。
李呈亮見左邊的衛士已亡,他飛起一腳,將左側衛士手中的手槍踢飛。這時,蘇堅又對著那個士兵開了一槍,那人也應聲倒地。
李呈亮回頭見又有人追來,關切地尋問石中林:“大哥呢?”
“………”
“他怎麼了?”李呈亮急切地問。
蘇堅見石中林不語,幫他回答道:“他死了。”
“什麼?”李呈亮大驚。
“別讓刺客跑了!”
“快堵住門口!”
“捉活的,要留個活口!”
“往他們大腿上開槍!”
“不許動,再動就打死你!”
後麵眾人大聲呼喊著,分散著,一齊向石中林等人追來。
石中林見狀,忙對李呈亮和蘇堅說:“……們……跑……”
石中林見後麵人已近,首先舉槍還擊,又擊中了一個衛士。
蔣介石在眾衛士的保護之下,也慢慢向門口運動。
蔣介石遭到此次槍擊,氣得將頭上戴的便帽扔在地上,口中罵道:“媽西皮,我蔣介石今日若能活著出去,一定要對這些刺客格殺勿論!”
宋美齡在三個衛士的保護之下,與蔣介石也一齊向門外走。
宋美齡雖然見多識廣,讓今天這個場麵實在使她心驚肉跳,她此時後悔不迭,暗想:如果沒有這些衛士的死力保護,大概蔣介石已經被人刺死,這對別人該如何交代?想到這裏,她冷汗直出,恨不得一下子離開莫愁這個是非之地,但此時她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好在衛士的保護之下,慢慢向門口運動。
李呈亮與蘇堅奔跑幾步,便被從門外衝來的戴笠等人攔住,那幾個便衣人員見有刺客,從門口高聲喊道:“大家不要亂,快挨牆站好,不要堵在門口!”有人接連喊了幾聲,果然紛亂的人群紛紛挨牆站好。
戴笠在外麵大聲命令:“衝進去,抓不住活的,就打死他們!”
眾便衣得令,爭先恐後向裏衝來。
此時,石中林、李呈亮和蘇堅三人位於前後夾攻之中,形勢對他們極為不利,而且,三人隻有兩隻槍,無論從數量和力量上都處於劣勢,形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
李呈亮見前後均有人追來,知道要衝出去已是很難,他手中又被手銬銬住,一時很難解脫,他轉頭見蘇堅舉槍還擊,他大聲說:“蘇堅,把槍給我,要往人多的地方擠!你目標小,他們不易發現!”說著,上前拿過蘇堅的手槍,向後麵的追兵射擊。
這時,李呈亮猛然發現不遠處正有幾個人慢慢往門口移動,他定眼一看,原來是蔣介石,他心中一震,心想:此時前有攔截,後有追兵,要想衝出去已不太可能,大丈夫生在世上,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倘若今天能槍斃蔣介石,死有何憾?想到這裏,他大叫一聲:“蔣介石,我看你還能活幾時?”說著,不顧一切地向蔣介石所在的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