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她謝朕？莫要忘了，讓她死的人是你。”
秋蘭歌莞爾一笑：“是我又如何？我們是敵人，所以我不得不殺了她。可同時我們也都是女人，所以我應該感謝皇上，真摯與否，畢竟你最後的那絲憐憫，幾乎成就了一個女人關於愛情的夢。”
聽了秋蘭歌的話，衛顧天冷清的臉上也忍不住的露出一點笑意來。
“凡事都要占去三分理，這點你倒是從小到大不曾變過。你的第一個要求朕已經完成一部分了，現在說說你的第二個要求吧。”
“在我出嫁的同時，皇上要發一道昭天下書，言明穆彥是皇位的絕對繼承人，無論發生何事，都絕不廢黜他的太子之位。”
“你以為朕會廢黜彥兒的太子之位嗎？”
“皇上敢賭，蘭歌不敢。既然現在我是與皇上交易的籌碼，那我就要利用好自己最大程度的穩固好穆彥的地位，不是嗎？”
“好，這個朕也答應你。”
“最後一個要求，去往寧國的隨侍我要自己挑選。”
“你的要求倒是一個比一個簡單起來，這個朕也自然會應你。”
“皇上，我最後問您一個問題。既然你已經頒下詔書要立我女子為太子妃，現在卻又讓我和親於衛，難道皇上不怕失信於民嗎？”
衛顧天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而過，快的讓人難以捕捉。
“朕隻是頒下詔書立秋家嫡女為太子妃，卻並未言明立秋蘭歌為太子妃，你忘了，除了你，秋家還有一女。”
秋蘭歌整個人如石化般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原來是這樣，早先清菊說起此事時，她就覺得似乎是漏掉了什麼，現如今看來竟是皇上玩弄的一個文字上的小把戲。想明白了這些，她的整顆心五味陳雜，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感覺，說不出來自己究竟想要幹什麼，想哭，想笑，想跑到無人的曠野大喊大叫，還是想把自己深深的鎖在漆黑的匣子中一語不發，她的心被種種思緒撕扯的奇形怪狀，可怎麼都碎不掉，就是一直一直承受著撕扯的痛，她彎下腰，用手緊緊的捂住胸口，努力的想要把那些奔騰的雜亂的思緒統統的都摁回去。
原本瘦弱的身體蜷縮在繁複的衣裙中更顯纖細，但衛顧天又分明感覺到了那具瘦弱的身體好似變成了一汪無窮無盡的泉，隻是溢出的皆是哀傷。
良久，良久，她終於直起腰站了起來向外走去。種種思緒，千言萬語在這一刻終還是化成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歎息，還有一種深刻在她臉上任何言語都描述不出的笑意。
“哎！是啊！姐姐自是極好的，溫婉賢淑，德才兼備，又深愛著穆彥。他們，以後定會很幸福吧！”
看著秋蘭歌離去的背影，衛顧天眼中掠過一絲不忍，卻還是把要說的話說出了口。
“明日早朝，朕會下旨賜婚。”
秋蘭歌仿似沒有聽到一般，腳步絲毫沒有停頓的向門外走去。打開門，秋蘭歌抬頭看了看天空，天更黑了，月更亮了，風也更涼了。一陣腥甜突然湧上喉頭，她腳下一個踉蹌，“哇！”的一聲一口血已是吐了出來，幸好一直守在門外的李德海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她才沒有摔下去。
“郡主！”看著地上的那攤血，李德海擔憂不已。
輕輕的推開李德海的手，漠然的看了眼地上的血跡，她直起身子，繼續慢慢向前走去，夜色茫茫，身存心死原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