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屋內隻剩下三人。秋蘭歌實在是懶得再維持麵上的笑容，幹脆就卸了去，麵無表情的走到一邊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
衛帝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方才冷聲道：
“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皇上看起來還真是成竹在胸呢！蘭歌不得不說，皇上就是皇上，猜度人心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既然如此，蘭歌也就直說了，皇上的條件我答應，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條件。”
“什麼條件？”衛顧天冷清的雙眸中隱隱閃動著幾分好奇。
秋蘭歌看了看坐在衛帝身邊的董貴妃，眼中冷意攢動。
“第一就是，殺了你身邊這個女人，滅了她的家族，讓她的兒子不能再對穆彥產生任何威脅！”
感受到秋蘭歌眼中透出的真切殺意，董貴妃霎時手腳冰冷心神俱驚，恐懼不已，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指著秋蘭歌道。
“你，你別癡心妄想了，本宮服侍皇上這麼多年，與皇上感情深厚，而且本宮的母家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是斷斷不會這麼對待本宮的！”
雖然笑著比較累，可是聽了董貴妃的話秋蘭歌還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娘娘與皇上感情深不深厚，娘娘的母家對皇上是不是忠心耿耿，皇上會不會這樣對待娘娘，這些事娘娘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隻有皇上說的才能算數呢，對吧，皇上？”
跟隨者秋蘭歌的視線，董貴妃也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從他臉上她竟沒有看到任何表情，一種更恐怖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讓她整個身體都如蛇般從座椅上癱軟滑落在地。她努力攢起一分力氣，爬到衛顧天的腳下，不顧一切的抱緊他的雙腿，抬起頭望著那張熟悉無比的臉，急急道：“皇上！皇上！您一定不會這麼對臣妾的是不是？一定不會這麼對臣妾的是不是？一定不會這麼對臣妾的是不是？”
董貴妃一遍又一遍的問著，可當她看到衛顧天的雙眼時，她絕望的發現，麵對她苦苦的征詢，他的眼中依然還是一片冷然，她的心口突然的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皇上，您一定不會這麼對臣妾的對不對？”縱使絕望，她總還是不放棄，總還是想要尋到一點點希望，夫妻多年，她總想他萬不能對自己如此殘忍的。
看著匍匐在衛顧天腳下，苦苦詢問的女人，秋蘭歌眼中生出幾分哀憫，女人們總願窮其一生苦苦尋求一份真摯的愛情，可多數的她們都會在付出無數之後才發現，那一場愛情也不過是鏡花水月，海市蜃樓罷了。
麵對這樣的董貴妃，衛顧天心中終究還是有著幾分憐惜的，但是他永遠都會記得他所在的位置，永遠都不會背叛他要守護的東西。沉默良久後他站起身彎下腰扶起跪在地上的董貴妃柔聲道：
“貴妃起來吧，朕扶你坐下。”
秋蘭歌一語不發的隻是細細的看著那似是柔情繾綣的兩人，她看的很仔細，衛顧天始終冷然如一的雙眼，那隻撫向董貴妃死穴的手，還有董貴妃永遠凝固在眼中還未來得及綻開的萬分欣喜，這一切讓她眼中的悲憫更甚，那悲憫濃的竟似要凝成淚滴出來一般。
“娘娘，帝王無情，若有來世，莫要再入這帝王家了。”
衛顧天輕輕的把已經沒了生氣的董貴妃放到椅子上，聽到秋蘭歌的低語，他轉過頭一下子就看進了秋蘭歌的眼中，那眼中的悲憫也一覽無餘，他不由出聲問道：“你在為她感到悲憫嗎？”
“是，隻是我的悲憫不是因為她是尊貴無比的董貴妃，而是因為她終究也是個女人，一個逃不出情字的女人罷了。皇上，其實我應該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待她謝謝皇上的，因為即使是欺騙，在她去的那一瞬間，畢竟是幸福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