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瑾清醒的時候,竟然發現是在自己府中的房間裏,這讓她感覺很不可思議。
正要呼喊來人,一個聲音突然送來。“咦,大人您醒啦?”隻見,春雯端著銅盆,邊上搭著一條白色的麵巾正看著她。
“春雯?”她不確定的喚著身前的人。
“大人,有什麼吩咐麼?”
謝清瑾蹙眉。
回想‘龍門客棧’那一晚。
那晚,她喝了一杯叫什麼歡的酒,然後,有個卑鄙無恥齷齪不要臉的臭君樺親她,在然後,怪獸出現!
“大人,”春雯放下銅盆,打斷謝清瑾的回想。“您的風寒還好利索,趕快躺下吧!”
清瑾接過春雯手裏的麵巾覆在額頭,急急地問她,“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春雯說,“今天早上一位好看的公子送您回來的。”
她說好看的公子,應該就是君樺。謝清瑾凝眉深思。他會不會把自己身份告訴諸葛潯,倘若他說了,自己死了也就罷了,可是謝府裏上上下下幾十號人也都會變成刀下鬼!不行,她一定要阻止!
謝清瑾越想越急,一刻也不敢耽誤,撩起被褥就要下床。
“大人您想要什麼東西讓給奴婢去取就行了!”春雯忙攙扶住謝清瑾,著急的說道。
春雯是眾多丫鬟裏最聰明的一個,而謝清瑾也就是剛穿過來的楊小樂,告訴春雯,她不是謝清瑾,隻說自己一覺醒來就到這裏了。
春雯先是不相信,隻是相處時間久了,才相信她的話。不過為了大家的安危,春雯隻能求她讓先扮作假的謝清瑾,等真的找到了,再讓她離開。
楊小樂哪兒會把自己的腦袋在老虎眼皮子底下當皮球玩,而且,真的謝清瑾早死了,自己隻不過占據了她的皮囊罷了。最後,在春雯抱著必死威脅與懇求下,楊小樂答應了她。也算是回報死去的謝清瑾吧!
“備馬車,我要去左相府上!”她的身份,不能讓他告訴諸葛潯,一定不能。
春雯用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她接著說道:“如果我晚上沒有回來,你就遣散府裏的所有人,把那些值錢的東西能帶的都帶走吧!”謝清瑾像是在交代遺言。“發生什麼事情了?”春雯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難道皇上知道了你不是謝清瑾,所以要殺你?”
謝清瑾隨手紮起頭發,“我也不知道,你先不要問我!”頓了頓又說,“如果真是那樣……唉,是禍躲不過。你備車去吧。”
春雯眸子裏帶了些怨恨,怪她暴露了身份。謝清瑾也沒辦法,誰讓她倒黴遇刺,又被死對頭發現,還差點……那是差點啊,根本就是被他那樣那樣了!那個老板娘也說了,如果在一定的時間裏找不到女人,就會七孔流血致死,而如今她卻活著!這就意味著,她被君樺那樣那樣了!
想到那晚,謝清瑾恨得咬牙切齒,君樺,他日我若不死,必要你性|生活不能自理,斷子絕孫!謝清瑾隻聽了上半句就回房了,卻沒聽下半句。老板娘說,男人喝了它找不到解藥會死,而女人喝了它,頂多難受一點,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溫香古色的房間裏。君樺連著打了數個噴嚏,心下卻想,莫不是被她傳染了?
謝清瑾像是交代遺言般交代了所有後事,唯獨沒有說夏雲清。她想,雲清的病,拖得時日也不多了,與其被病痛折磨,不如和她一塊死了,保不齊還能做對鬼夫妻,何樂而不為呢!想到雲清,謝清瑾心胸豁然開明,一掃先前的陰霾,高高興興的奔上馬車裏了。
君府。
當謝清瑾急忙匆匆趕來的時候,門衛卻對她說,君丞相剛剛進宮。於是她輾轉一圈又朝皇宮奔去。第一次,她後悔當初的選擇,把府邸搬的那麼遠!
是了,當時就是怕君樺發現自己是女兒身,因而借君府裏吵雜不停,導致其他官員夜不能寐,上朝打瞌睡的小習慣。
而這種情況,諸葛潯樂見於此,巴不得他們倆隔得十萬八千裏。
*******************
這邊,昨夜趙信策馬飛奔回來後,已經是,寅時末刻,正是淩晨的四點鍾了。他馬不停蹄的連一口水都來不及喝,便進宮麵聖去了。諸葛潯似乎早知道他會來,一早便在椅子上等他傳情報。
趙信將所見的一幕告訴諸葛潯,當諸葛潯聽見趙信說君樺以簫聲殺人時,不禁讓他想起了‘魑魅神教’隻不過,魑魅神教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消失了,如今君樺卻為了救一個謝清瑾讓自己暴露身份,他們到底是不是一夥的?
他皺眉深思,一臉地迷茫。趙信察言觀色,不敢在言語。他知道,陛下的臉一旦變得迷茫起來,這就代表他在生氣。這時候,還是閉嘴的好。趙信默默的想。
諸葛潯負手迎窗而立,手指摩擦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雙瞳孔深邃似寒潭;冷峻的五官散著徹骨的寒意。
趙信咽了口吐沫,輕輕喚了一聲,“陛下,屬下還有一要事。國舅爺最近和突厥、南詔那邊頻頻來往書信,恐怕他們已經等不及了。”壓抑的氣氛讓你快要窒息,如果自己再不說話,就怕下一刻會被憋死。
諸葛潯聞言,那張冷峻的臉忽而一笑,“關於國舅叛變一案,朕已經做了準備,現下就等他往裏跳呢,到時,我們來個甕中捉鱉。”至於君樺,一個能文善武的臣子,此時不利用,更待何時利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