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非禮非禮(2 / 3)

他說:“夏鏡,我知道你喜歡陸澤。我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可是我能明白你說的,他對你來講是像空氣一樣的存在,因為你對我也是一樣。所以我才會拚命想要把你放在身邊。”

他說:“夏鏡,我喜歡你,你能不能放下陸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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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顧惜的聲音從未知處飄來,“你怎麼了?你臉紅什麼?”

“什麼?臉紅?”我騰地向後跳了一步,奮力甩開眼前的幻影,“沒、沒有哎,可能是……哦,剛剛喝了點酒,有點那個……呃,上頭!對,酒氣上頭。”

“你喝的明明是飲料!”顧惜的眼角眉梢全是八卦的精光,“不對,夜伴而行,必有□□!鏡子,老實交代,你和小律兩個剛剛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什、什麼?我向後退了一步。

對,我當時也後退了一步。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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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麻利地轉身就跑,打算落荒而逃。結果蕭律攔腰將我截住,隨即今日第二遭,按回了門板之上。

“夏鏡,不要走。你方才講,隻要我給你一個解釋,不論什麼都行。我現在也是一樣,隻要你給我一個答案,無論是什麼,我都接受。如果你不喜歡我,我不會繼續糾纏。你的債務夏先生已經幫你還清,那麼從今以後,你不需要再做助教、也不需要為我做任何其它工作。那間辦公室我會收回,除了上課之外,我們不會有任何交集,我隻是一門你討厭課程的任課老師而已。”

如果這段話講在幾周以前,我聽見大約會喜極而泣吧?可是為什麼,現在我能想到的,隻有他奴役我時眼角愉悅的紋路、他偷看我的小說時眉間淡淡的光華、以及在書桌前與他並肩而坐時,那種溫暖而又清涼的溫度?

所以,如果我拒絕了他,那麼以後,他都不會輕輕敲開我辦公室的門,對我微微一笑了麼?也不會與我圍著一盆熱氣騰騰的麻辣香鍋,聽我憶苦思甜,再為我夾一截最喜歡的小香腸了麼?更不會在夏影挑釁我、任清利用我、或者壞蛋襲擊我的時候從天而降,將我牢牢護在身後了麼?

我在一瞬間完全慌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一想到這些都不會再次發生,我就這麼的……這麼的難過?我喜歡他嗎?不可能!我喜歡的是陸澤哥哥啊,陸澤哥哥才是我的空氣啊!

“夏鏡。”蕭律修長的手指撫上了我的鬢邊。他的眸色深重而又沉靜,仿佛正在平和地等待答案,又仿佛早已篤定了答案。

我試圖張口,可全身的神經都像壞死了,不能說話也不能動,隻剩眼睛還能瞪得老大,幹盯著他為所欲為。

“這樣算是默許麼?”蕭律低聲喃喃道,“夏鏡,你這樣,我隻能當你是默許了。”

他眼裏的顏色依舊溫和而平靜,可卻噙了種難以言喻的蠱惑。我所有的理智都被抽離,人飄飄忽忽的,連立也立不住,隻能完全聽從依附於他。

他略略垂眸,視線從我的眼睛掠過鼻翼、臉頰,最終停在了我的……唇上。我想,我現在一定是已經暈倒了,要不,為什麼連動也不能動?

當他俯身下來的時候,我聽見他一字一字道:“夏鏡,我隻求你一件事,請你一定要放下陸澤。”

然後,我體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觸感。它讓我想起柔軟的羽毛、金色的陽光、或者夏日餘暉下的碧色海水。蕭律唇上的溫度清冷,可是隨著細細的輾轉研磨,竟變得如春日午後一般溫暖,還溢著那季節最美好的馨香。

他起初隻是輕輕撫著我,並未深入。而我定是被他下了咒,或者被那甘冽的氣息誘惑得失去了神智,情不自禁地微微啟唇,很丟臉得想要汲取更多。與此同時,蕭律的動作完全滯住。

在定格幾秒以後,他扣著我臉龐的手指瞬間握得更緊,唇上的動作似乎也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克製。我的齒關頓時失守,隨即,便是整個人完全失守。不僅僅是口腔唇舌,就連雙腿都不再屬於我。我的所有氧氣和能量都被他全然奪去,舌尖唇畔的感觸全都是他,四肢也軟的很不像話,隻有攀附他則力量才勉強立著。

待到這個吻結束的時候,我的身體早就變成一坨加了太多水的麵團,不成形地癱在了他的身上。蕭律的唇印在我的頭頂。從那裏的感受上來看,他應該是微微笑了笑。而他這一笑,讓我驀然清醒。

天啊,剛剛我都幹了些什麼?將自己拱手奉上給一個相識幾周的人麼?我喜歡的明明是陸澤哥哥啊!這是傳說中的身心分離麼?夏鏡,你不怕老頭把你掐死麼?你的矜持呢?你的神誌呢?你的節操呢?!

一道霹靂當空落下,打中我的天靈蓋。我竟就這樣臣服於了美色!這是要有多麼丟人!這個認知,讓我終於成功召喚了身上殘存的力氣,猛地一掌推出,從蕭律的懷裏掙脫了出來。

混亂間,我似乎聽見他悶哼了一聲。可眼下,我的腦袋中就像有一萬隻公鴨在同時發言,所以根本無暇在意,便胡亂轉身扯開大門,深深低著頭道:“那……默認……不是,不、不,我是說,那個不是……不是默認,我不不……知道……不知道……”

說了半天,我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終於放棄,捂臉遁走。這回他沒再攔我,我總算成功地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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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賭一個禮拜的炸雞腿,鏡子一定對小律做了什麼。”顧惜的聲音叮叮鐺鐺飄來,“你看她那張紅撲撲的小臉,番茄看到都要羞愧而死。”

“嗯。”蕭紀確定道,“我以為然。”

“哈?!”我霍地抬頭,“不帶你們這樣護短的,為什麼是我對他做了什麼,而不是他對我做了什麼?”

“哦?”蕭紀淡淡撩了我一眼,“那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我估計,現下我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兩個臉蛋上,因為它們感覺馬上就要爆開了,“他……他他他……”

“嘖嘖,”顧惜咂了兩下嘴,“看來很勁爆麼。”

“我,我我我……啊!”我終於崩潰,不管不顧地抱頭尖叫起來。

整個大廳突然變得非常安靜。慢慢抬頭,我看到若有所思的蕭紀、情緒高漲的顧惜、目眥欲裂的我家老頭、還有目瞪口呆的人群。當然,他們全都在盯著我看。

我默默整理儀容,然後優雅地向蕭紀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隻見蕭紀在眾人的矚目下輕輕與我碰了個杯:“那鏡子,我們就這樣說定了。過幾天便是六一,你與小律一起來家裏,給孩子們過節。”

什麼?!我的下巴瞬間脫臼。蕭紀哥哥,我讓你兩肋插刀,結果你卻給我來了一出釜底抽薪!還有,什麼叫做說定了?你你你,你和我商量了麼你?

***

一直到大半夜,堅決不睡、也堅決不讓我睡的莫非,還在色迷迷地摸我的嘴唇:“嘖嘖嘖,鏡子,你再和我詳細說說,被絕色吻……那到底是種什麼感覺?”

我癱在椅子裏,手腳並用地衝她胡亂蹬了過去:“我求求你,莫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你知道我被人非禮,有多心力交瘁麼?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甩掉我家老頭,才沒被他捉到酒店與夏影團聚,演繹一出家庭倫理劇麼?你知道我被蕭紀那個惡人坑害,前路有多麼凶險麼?你再□□我,我……我就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