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婢們低聲應了,再無人敢勸阻,隻一人怯怯道,“如果四喜回來找不到娘娘,不知會不會……”
想到有一回四喜一時見不到皇後,大發雷霆將她們的衣服全部撕成碎布條的模樣,簡直比惡魔還可怕。
“皇上不是送給它丸子了麼,它現在哪裏還有心思顧得上我。”寧天歌攏了攏裘衣,舉步出門。
朱紅的宮牆轉角,兩抹雪白的身影嬉鬧著一前一後跑過,倏忽轉過去就不見了。
京都一條不起眼的街巷,兩個月前新開了一家草堂。
草堂裏的那個先生年紀極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五官長得很是俊秀,就是身形單薄了些,尤其喜愛穿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特別好看,有一種飄然出塵的味道。
草堂剛掛牌時,來看病的病人一看裏麵的先生長得如此年輕,二話不說轉頭就走了。
都說年紀越大的大夫醫術越精湛,這個長得象書生一樣的男子能有多大能耐?很多人都不看好。
草堂著實清冷了些日子。
直到有一日,有個饑寒交迫又得了重病的孤女倒在草堂門前,氣息奄奄,路過之人都說救不活了。
後來草堂裏的先生走了出來,隻把了把脈,又取出幾根銀針在她身上紮了幾下,孤女便醒了過來,之後又在草堂裏休養了幾日,不僅活了下來,還活蹦亂跳地跟沒事人一樣。
至此,草堂的名聲一下子傳開,來看病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那孤女也不肯離開,死活要賴在草堂給先生打下手洗衣做飯。
又因這位先生行醫方式奇特,家境貧寒之人來看病,可以連診金與藥費都不付,富人之家來請,則至少要百兩診金以上,與一般的醫館大相徑庭,因此口口相傳之下,來這家無名草堂求醫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隻是這位先生有一個規矩,在辰時之前和申時之後從不接診,也不許人來打擾。開始有人不理解,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後來,隨著時間一久,草堂裏的侍藥小童與那孤女就發現,先生在每日起床後都會站在草堂門前,朝著一個方向看上一眼,晚上睡覺前又會看上一眼,每日都如此,隻看兩眼,從不多,也從不少。
隻是,那兩眼卻很深很長,每當這個時候,先生的眼睛裏就象是多了一些他們看不真切的東西,再不是古井無波。
起初他們並不知道先生在看什麼,後來看著看著便琢磨,這條街對著的方向不正是皇宮麼?
先生每日都看皇宮做什麼?難道那裏有他的什麼親人?
他們一直都不知道先生是什麼人,先生從不說,他們也很少問,問了也問不出什麼。
事實上,他很少說話,除了必要的問診之外幾乎從不開口。
偶爾會有一些人來,並不是來看病,而是給先生送些東西來,有時是世麵上找不到的醫書,有時是一些很難買到的藥材,或是一些上等的生活所需。
送來了先生就收下,從不說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