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歌一笑,“天歌是小輩,要看也是天歌去府裏探望才是,哪裏敢勞動兩位。”
“話可不能這麼說。”賀之敬捋著胡子笑道,“過幾日這裏可就成了國丈府了,到時候老夫們哪裏還能侄女歌兒相稱,可是要大禮參拜,叫你一聲皇後娘娘嘍。”
果然是誰都知道這麼回事,偏她被蒙在鼓裏,有可能樓非白與紫翎都是知情人。
寧天歌嗬嗬地笑著,心裏卻道,稍後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安王府。
“不對。”賀之敬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馮大人哪,咱們是不是該改稱公主了?歌兒可是天祈的公主,未將皇位禪讓之前還是天祈的女帝,咱們這樣侄女歌兒的是不是太過不敬?”
“沒錯沒錯。”馮兆昌點頭,“說起來我們這幾個老夫子該向公主行禮才是。”
說著,便雙手一拱,當真要給她行禮。
寧天歌忙將他托住,道:“兩位大人是家父的同袍,都是天歌長輩,哪有給天歌行禮的道理。公主的身份完全不必在意,在這裏天歌依舊是寧家之女。”
馮兆昌與賀之敬互望一眼,皆是讚賞。
寧桓越發欣慰。
“侄女胸襟之開闊,放眼天下無人能及。且不說其他,單單禪讓皇位這一事,自古又有多少帝王能做到?”
“這一點,老夫也是深感佩服。”賀之敬由衷讚歎,“還有之前平戰亂的種種事跡,連男兒都要自愧不如。”
寧天歌笑意加深,難不成這兩位是來給她戴高帽的?
“唉……”卻聽得馮兆昌一聲歎,“想當初我倆爭得你死我活,都想給自己兒子找媳婦,隻差沒打起來,卻原來侄女的一顆芳心早係在殿下身上,哪裏還能看得上別人。”
“可不是。”賀之敬也感歎道,“其實關於殿下與歌兒的傳聞一直都有,隻不過你我不當回事,還道皇上將寧公罷免官職,不可能再允許殿下娶寧公之女……說到底,都是你我剃頭挑子一頭熱啊。”
寧天歌心裏一歎,連寧桓也朝她看來。
敢情這兩位今晚來的真正目的,是來找她秋後算賬來了。
不過也是,等立後大典一過,他們若敢再對她說這樣的話,就等著治罪吧。
果然還有下文。
“侄女啊,幾個月前,侄女還說五年之內不會談婚論嫁,這才過了如此短的時日,侄女卻說嫁就嫁了,似乎……不妥吧?”馮兆昌笑容不減,但眼神足夠犀利,甚至還有絲隱隱的算計。
真不愧為馮鐵斷,這多年的大理寺卿不是白當的啊,連說句話都綿裏藏針,若是阮清在此,定要背地裏說他一聲老狐狸。
但此刻,她卻隻是笑笑,什麼都不說。
說了就是給馮鐵斷留把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翻出來,講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叫你不得不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對,你不說我要給忘了。”賀之敬一拍大腿,“敢情是歌兒為了敷衍我們這兩個老頭子,才找了這麼個理由?”
這一唱一和,都是逼著寧天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