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問題很多,第一點:所謂‘生存的本能’並不恰當吧,因為那些遊魂並沒有死啊。”
女人無奈道:“什麼叫活著?連一具健康的軀體、一個完整的靈魂都沒有,更別提情感和記憶了。遊魂從來不算活物。”
“好吧,第二點,‘蠻不講理的方式’又是什麼?”
“沒有軀體,就奪一具軀體;沒有靈魂,就奪一個靈魂。”
“怎麼奪?區區遊魂還能對一個大活人做什麼?”
“做不了什麼,正如一縷輕煙無法撼動大樹。”
“所以說——”
“所以說它們需要借助風的力量。”
“詳細點兒。”
“封禁山脈去過嗎?那兒有一種土生土長的小蛇,叫棄蛇。和所有蛇不同,它的鱗片細膩脆弱,力量小得可憐,不足食指長——比蚯蚓還短,而且沒有毒液,屬於那種完全沒有生存能力的可憐蟲。‘像被上天遺棄了一樣’——這就是它名字的由來。”
燭濁耐著性子聽,不明白為什麼博學者說話都喜歡打比方。
“按理說棄蛇這種生物不可能存在超過一百年,但事實上,它們繁衍了下來,而且種群不斷壯大。知道原因嗎?”
“我怎麼會知道,”燭濁聳聳肩,“吃素吧。”
“蛇哪有吃素的,”女人哼了一聲,“原因是它們找了個好靠山。”
“靠山?”
“沒錯,是多東哥。”
“哦,是多東哥啊。”燭濁懶懶地應和。
“作為巨蜥,多東哥行動緩慢,但捕獵成功率相當之高,”女人興致不減,“雖然沒有毒液,可哪怕隻把獵物咬上一口,就相當於宣告了獵物的死亡。”
“等一下,我記得……”燭濁回憶了一下,“多東哥應該是吃石頭為生的妖獸,吞下岩石,將之融化成岩漿——我們的水袋還是它的胃製成的呢,有加熱功效,它們用不著捕獵活物吧?”
“那隻是冬天缺少食物時的無奈之舉,誰願意和胃過不去。總之,多東哥平常是掠食動物,很笨重的掠食動物。但它們與棄蛇合作,成為了了不起的搭檔。
“具體方法是,棄蛇寄居在多東哥的口腔裏,由多東哥伏擊獵物,一擊成功後便可不再理會——即使獵物逃跑也活不了多久。因為棄蛇會借著多東哥咬中的機會鑽入傷口——本來它們沒有實力對絕大多數獵物造成傷害,但趁虛而入,對付柔軟的血肉倒還遊刃有餘,它們從創口入手,慢慢蠶食——就算是一頭牡鹿,也扛不住這種被慢慢掏空的折磨。兩三天後,當多東哥用嗅覺再次找到一度活蹦亂跳的獵物時,隻會看到一具被吃掉小半的屍體。而棄蛇會在多東哥進食時在鑽回其口中,等待下一次獵殺。”
“就是說……”燭濁對比著兩者的相似之處,“遊魂會借凍風侵入人體內?”
“正是。和棄蛇如出一轍,遊魂從傷口進入,再——”
“傷口?哪兒來的傷口?遊魂不可能有力量創造出這個吧,但是風也不行……”
“當高速移動的風和目標明確的魂結合在一起時,就能做到。”
“然後呢?”
“風會將裸露在外的皮膚割出傷口,遊魂則一擁而上,從傷口湧入,在人體內肆意妄為,它們製造痛苦,折磨意誌,隻為在人崩潰後占有一個靈魂,控製一副軀體。”
燭濁心懸了起來,如果骨先生不得不麵對這樣的局麵,實在讓人擔心。
“那麼,它們——我指的是遊魂——有成功的嗎?”
“一般不會成功。”
“呼……嚇死我了。”
“因為多數人都受不了遊魂的折磨直接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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