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大義,齊三感謝。隻是,飛來橫禍,為何?而先生您,又為何助我?”
陳俊麵色不變,又弓了弓身子。
“齊三小姐,軍人鐵骨,不容踐踏,一幫爺們兒為了私怨加害一弱小女子,於理不和,陳俊鄙視之。”
“先生倒是明理,想必先生是那日街頭亂事的左家軍吧!”
陳俊抬頭,稍有詫異,隨即笑笑。
“蓮女名不虛傳,陳俊正是左家軍的一名小兵。齊三小姐,今夜切記不可大意,李洪等人秘密定製一批兵器,其餘的,陳俊便不了解了。”
“齊三不敢忘卻先生大恩。”
蘇霽瑤深深的鞠了一躬,陳俊的心頓覺濕潤,也深深的鞠了一躬。
“齊三小姐,速回吧,”
蘇霽瑤笑答。
也許旁人不知,蘇霽瑤卻是感慨,心中回想起剛剛她看到的那些對話。
“你是誰?”
“我是左家軍的陳俊。”
“任何職?”
“無職。”
“為什麼幫我?”
“一方麵敬重蓮女,一方麵不屑於欺壓弱小,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左相有沒有參與謀害我?”
“沒有。”
“左相品格?”
“忠誠。”
陳俊是個實誠人,蘇霽瑤如是下結論。隻是今夜之變到底如何?她心中很是忐忑,端華的非同尋常,秘密打造的兵器,這些都是衝著她來,她很害怕,齊府上下會因為她受牽連,很害怕葬身這深不見底的黑暗,深不見底的皇宮。她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撐過去,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蘇霽瑤剛回去,也不過和齊府女眷稍打了個照麵,管事的公公們便來喚各位夫人小姐。齊府五人和左相夫人安排為一桌。那夫人長相頗為素淨,一身鵝黃色衣衫襯的她清麗十足,見齊府眾人也不擺架子,淺笑落座。
“左相夫人許久不見,當真麗顏更勝從前啊。”慕流笑意十足,拉了左相夫人的手十分熱絡。
那左相夫人卻也不矯情,笑道:“夫人如此說倒叫巧惠臉紅,巧惠身為小輩能得夫人此言真是不枉此行。”
民間傳言左相夫人申巧惠為人頗為霸道善妒,今日得見,倒令蘇霽瑤感歎,好好一美婦被傳成了妒婦,這世間總少不了碎語閑言蔽人雙眼。
“說到底,允安才是許久未見吧。”申巧惠說道。
蘇霽瑤聽了,微微頷首,麵紗遮臉看不見她的表情。
“是啊,幾日之前齊三還身體有恙整日閉門不出呢!”
“嗬,那允安可要小心了,聽說自那芙蕖太子到來這王都上下各千金各小姐身體均有不適,恐不簡單啊!”
此言一落,眾人麵麵相覷均不搭話,倒是慕流剛想說些什麼,便被皇帝的到來打斷了。
皇帝白睿紳,早年風度翩翩雖算不得風流成性卻也絕不薄情寡義,隻是帝位一穩便本像畢露,堪稱史上變臉最快的皇帝沒有之一,早先與之交好的幾位王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沒幾日便整頓的朝中啞然,連個覲見提醒的人都不敢有。他的鐵腕手段雖說酷辣,倒也勉強維持了大興一段時間的昌盛。今日一見,老歲老矣,但也相貌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