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西尼也默契地依偎在伊莎修希爾的懷中,可憐兮兮的模樣望著主人,看上去像極了一對受盡委屈的姐妹。
安迪克林聽著這話語,再看看她們的表情,便知是吸血女妖的惡作劇,他沒有理會,“替我將書桌上的盒子放好,別打開它。”他丟下了這句話便離開了,他又怎知女人們旺盛的好奇心,晚餐之後,伊莎修希爾款款步入書房,她打開了盒子想要看看裏麵到底裝著什麼,哧~,她哀嚎著,縮回了手,隻見那根僅僅碰到封麵的雪白的手指上冒起了青煙,頓時一片烏黑,這是一本可怕的書,誰能想到主人竟然帶回來這樣一件危險的東西,她慌忙將盒子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入靠牆的箱子中,並且上了鎖,過了許久,她手指上的傷痕才慢慢退去,那種如日光一般灼燒的疼痛卻是徹底讓她記住了。
安迪克林到小教堂的時候,老人不在,想來是在幫助哪個窮人,他仔細地將教堂內外清掃了一遍,隻剩下那個祈禱布道的廳堂,他提著清水和抹布走了進去,身體上受到的無形重壓依然存在,他心中默念著老人祈禱時常用的經文,思維進入一個虔誠的空明狀態,那些束縛他的重量便減弱了幾分,這是他無意間發現的結果,這樣勞作起來,便不會像從前那般吃力,他仔細地抹幹淨了寥寥數張老舊的排椅,然後輪到了那座神像,不大,一個小臂高度,木頭雕製,邊緣掉下了不少漆,他不知擦拭過多少次,從一開始的厭惡抵觸,到現在的平淡和習慣,他熟悉它每一個紋路,他總是覺得這座神像的風格和他莊園中大廳放著的‘曙光女神的凝眸’有些類似,雖然雕製它的人刀法粗糙不能與後者相比,可都是用簡略樸素的手法雕塑了全身,然後將神韻留在了臉上,留在了眼眸中,與其不同的是,這雙眼所透出的是,憐憫,他仔細地擦拭幹淨之後將它放回了原位,他看著幹淨整潔的四周頗有些成就感。
老人回來了,臉上依舊帶著那種溫暖的笑容,安迪克林隨口問道:“廳裏那座神像是哪個匠人雕製的?”
“喜歡嗎?”老人笑眯眯地指著自己,有些自豪地說:“那個匠人便是我,就連漆也是我自己上的,省了至少五個蘇拉銀幣的工錢呢。”安迪克林恍然大悟,也不再好奇那省下五個蘇拉的去向,肯定是花在了窮人身上。
他為老人準備晚餐,老人卻說,“我的孩子,你自己吃吧,我吃過了,今天早晨,教廷的巡察執事瓦洛大人來了,晚上城主羅德亞伯爵大人設宴款待了他,伯爵大人一並邀請了城裏的牧師,在他的宴會上,我見了不少達官貴人,收獲良多。”老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放在了桌子上,說:“瞧,他們今天真慷慨,都答應了我的請求,願意幫助窮人,平日裏我去他們的府邸,還不一定見得著人。”老人喜滋滋地解開了錢袋,露出了滿滿一袋黃橙橙的金幣,真多,快抵得上老人二十年的俸祿,看來老人又要開始忙碌了。
安迪克林見到老人開心的樣子,自己也開心起來,便問道:“您要怎麼花?替每個人買筐麵包,或者買件衣服,或者直接分給他們?”
“我得好好想想,不是經常有這樣的機會。”老人背著手走來走去:“我們得列張詳細的清單,要將這些錢幣用在刀刃上,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他忽然抬起頭來,高興地提議道:“買塊農田怎麼樣?就像其他修道院那樣,然後請人來耕種,到了收獲季節便可以產出麥子,再買個磨坊,將麥子磨成麵粉,再買個烘焙麵包的麵包房,這樣便會有源源不斷的食物來幫助那些挨餓的孩子。”
安迪克林稍微算了算,說:“好是好,不過按照您這麼一說,這些金幣又不夠了。”
“不著急,先買塊肥沃的土地,最好能靠著河,用木頭修個小碼頭,造個小船,買來漁網,便可以下河捕魚,這樣便又多了一個收入,至於磨坊和麵包房,等以後有錢了再添置,收獲的小麥可以花點錢讓其他磨坊幫我們碾磨成粉,總得一步一步的來。”
“哎,我都聽您的。”安迪克林取來了紙和筆,老人說,他來寫,一直忙到深夜,他們列出了一個長長的清單,除了幫助那些窮人外,便是購買一塊農田後需要的瑣碎東西,例如種子、鋤頭、鐮刀、草叉、木桶之類,還得造個穀倉不是?老人還準備養些雞鵝,再弄幾頭羊,最後還準備買兩頭奶牛,這樣每天都可以擠出兩桶奶分給那些剛出世的嬰孩和生病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