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雍安帝和秦錚二人過來,趙成芳連忙上前見禮。
不等他跪下去,雍安帝就隨意地揮手道:“罷了罷了,即換了常服,就別弄這一套了。……出門還叫我唐二爺!”
秦錚嘴角微微向下一撇,見趙成芳又給他行禮,就淡淡地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也不多言,隻跟了化身為唐文庸的皇帝往外走。
之前,他隱約知道滿兒丫頭和趙成芳親近,隻當是兄妹之情,卻並沒在意,畢竟,趙成芳也是跟著穆老頭兒學武,二人勉強算是同門。及至這一次,滿兒跟著趙成芳回京,他才有所察覺,卻並不確實。
今兒,唐二突然提出體察民情,又定南侯女兒的親事那般八卦,臨了還帶上趙成芳……種種跡象,足夠說明,此事,怕是唐二要摻和進來了!
心裏尋思著,一貫冷麵的靖北王更是渾身肅冷起來,連走在他前頭的唐文庸都有些不自在了,攥了攥手裏的扇子,卻沒敢回頭。畢竟,這事兒他做的貌似有點兒心虛。
而且,他還很遺憾很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兒下手……他的長子今年已經十三歲,隻比滿兒小三歲,聘個正妃剛剛好啊!
說起對京城的熟悉,幾個成子也不如雍安帝啊,當年,這位可是以能玩會玩著稱的王爺,但凡京城好玩有趣之處,就沒有他不知道沒去過的。
三人在‘唐文庸唐二爺’的帶領之下,出了西便門,直接南轉,繞過六部衙門和貢院,經宣武門出了內城,就到了以文房書畫出名的鐵檻寺街。
趙成芳不知這位的秉性,秦錚卻是知之甚深,之前聽他說要出宮體察民情,就怕他往那些煙花柳巷去,這會兒見他來了鐵檻寺,也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鐵檻寺街之所以繁華,最先是因為臨近貢院,進京趕考的舉子們多聚居在這一片兒,相應的,各地的會館也就多著落在此處。會館乃是聯絡同鄉之誼的所在,不但學子們會在此投宿、聚會,當了官之後,也往往回到這裏聯絡同窗,朋友相聚,漸漸地,各地官員述職,也喜歡住到這些地方來,以便於交際聯絡……文人士子乃至官員多了,自然書店、文房鋪子就多,又衍生出茶館酒肆,乃至戲園歌寮妓館也應運而生,隻不過,妓館後來居上,形成了自己的一片更為繁華的紅燈區,卻是在鐵檻寺街隔了四五條街外的八珍廟了。
卻說三人來到鐵檻寺街,天氣晴朗,風物正好,遊人如織。
唐二爺搖著折扇,邁著方步,一派瀟灑俊逸地徐徐而行,不時還在街道兩旁的舊書攤、文房雜物攤子前住住腳,跟小攤販閑聊幾句,或者拿起一些小玩意兒把玩一回。趙成芳畢竟年輕曆淺,這會兒隻有小心伺候著的份兒。倒是一貫冷峻的秦錚,不言不語地跟在後麵,在攤子上挑了好幾個小玩意兒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