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金元睜大眼睛拔高音反問了一句,隨即轉身看著趙虎吩咐道:“趙虎,趕緊帶人追查瓔珞的下落,務必要將她救回來......”
趙虎掩下心中的擔憂,拱手應了一聲是,忙領著一眾捕快快步的出了衙門。
金元心中怒火升騰,他瞟了一側的擔架,吩咐張師爺將王守財的屍體送去停屍莊,再讓仵作苗叔好好檢驗屍體。
張師爺忙一一應下了。
金元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出縣衙。
天色依然是黑沉的,整個坊間依然掩在一片靜謐與安寧中。
而與這份靜謐形成強烈反差的是金府內宅的梧桐苑。
廂房內明亮的燭光將一眾人的影子在牆壁上拉得長長的。
林氏赤紅著雙眼,她披頭散發怒目圓睜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沐沐和一眾伺候金妍珠的婢女剛剛被林氏親手杖責,此刻正趴在地板上嗚嗚抽泣著,不停喊著夫人饒命。
林氏撫著胸口,淚水就像斷了弦的珠子滾落下來。
完了,這下徹底的完了......
她心中含著一口怨氣,怒吼道:“你們怎麼不攔著?四娘子要偷偷出去,你們怎麼不告訴我?你們都是死人嗎?”
沐沐捂著嘴,嗚嗚的悲泣著。
“四娘子不讓我們說的,她說誰敢說出去,就要打殺出府,奴婢不敢違背啊......”
“你們怕被打殺出府,可你們不稟報任由四娘子出府,就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去做傻事,去死!”林氏聲嘶力竭的朝著他們怒喝發泄內心緊張惶亂的心情。
她本來隻是讓人去將劉氏的屍體偷出來燒毀而已,隻要任婆子一家死了,劉氏的屍體毀了,無憑無據,他們就不能拿她如何,可偏偏妍珠這個傻丫頭,做事從來不經大腦思考,任意妄為,將她苦心安排的一切都毀了......
林氏脫力的將手中的木棍扔到一旁,仰躺在軟榻上,淚如雨下。
一子錯,滿盤皆輸!
完了......
... ...
昏暗的火光中隻看到一個黑壓壓的土坑,不知道具體深淺。
金子的心怦怦跳著,金妍珠不會是要幹小日本鬼子幹的事情吧?
打算活埋自己?
金妍珠眼中寒光湛湛,她露出冷冽的笑意,矮身蹲在金子麵前,笑道:“怕了?不過就算你現在向本娘子求饒,也晚了!”
金子看著她,微揚起下巴,淡笑不語。
笑話,向****自己的人求饒,她金子寧死也不會做這樣沒有骨氣的事情。
金妍珠冷哼一聲,抬手戳了戳金子的額角,“你是要自己下去,還是本娘子送你下去?”
金子隻瞪著她,麵沉如水。反綁在身後的手腕已經被繩索擦破了皮,但金子依然小心的扭動著,她的袖袋裏有解剖刀,隻要將刀子取出來。
額角有汗珠滑落,手腕一陣陣的刺痛。
金子終於握住了那把解剖刀的刀柄。
“在我死之前,讓我跟我的徒弟說兩句話!”金子看著金妍珠說道。
而一直被反綁在樹幹上的阿海,聽到金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嘴裏嗚嗚的發出一聲聲悶悶的哭腔。
金妍珠的目光在阿海和金子二人間流轉著,又抬頭看了看天色,冷笑道:“好,記得讓他一會兒睜大眼睛看著他師父死得......多‘壯烈’!”
金子輕輕嗤笑,人性真是最難捉摸也是最難估量的東西。
金妍珠從一個二缺少女一躍變成偏執的魔鬼,這變化的跨度,實在讓她太意外了。
金子掙紮起身,身子還是沒有多少力氣。她搖搖晃晃的走到阿海身邊,看了他一眼,又繞到阿海身後,背對著他與他一起靠在樹幹上,笑了笑,一麵將手中的解剖刀悄悄的放進他的手心裏,一麵道:“對不起阿海,師父沒用,讓你受累了......”
阿海拚命的搖著頭,淚水模糊了雙眼。
金子捏了捏他的手,擔心金妍珠過來發現了端倪,忙繞回來,朝著劉氏的屍身鞠了三鞠躬。
金妍珠卻不願再浪費時間,她上前去拽金子的手臂,卻被金子倔強的甩開了。
“放開你的髒手,我自己過去!”金子的聲音也變得冷冽起來。
她說完,自己走到土坑邊,閉上眼睛,跳了下去。
土坑隻有一米多深,金子有半個身子露在外麵。
金妍珠見金子竟然沒有一絲掙紮和猶豫,嘴唇不自覺的扯了扯,讓一旁抖成一團的小廝去將晚上來的泥土填進坑裏。
小廝不敢,這是作孽啊,他今日這樣做了,就是幫凶,就跟劊子手沒有什麼差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