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名醫初現(一)(1 / 2)

雲陽山,說它是個山不如說它是個大土坡。雲陽村,就在這土坡旁,村旁有不少樹林子,村中有著三十來戶人家,都是靠著耕地過生活,一向是自給自足,雖說是這幾年世道不怎麼太平,好在這尬遝比較偏僻,頭些年收成又好,村民活得還算是比較滋潤。隻是有這麼一件事老是讓他們過的不那麼順當,就是村裏沒有大夫,一旦有人生病,便是個麻煩,因為最近的大夫也在一百二十裏開外的幕楊屯,想看病,大都等到冬天雪後農閑時,所以有“大病小病身體扛,雪花飄起外出忙”的說法。村裏先後出現兩個有出息的,說是去外麵學醫,學好回村,可第一個出門的大狗子稍信回來說是他師父剛讓他開始背方歌,說是已經讓其他師兄弟們羨慕不已,看情形再過個五、六年或是七、八就能出師回村了,小棱子也是剛剛背師父收為記名弟子,真是形勢一片大好。隻是今年積下的和這些年治不好的就沒辦法了,而且現在又是八月,正是秋收好時段,村民們也是“小病頂,大病扛,抗它不下躺一宿”。

可今天村頭來了活菩薩,說是免費為大夥看病。別說,那老頭還真神了,甭看個頭不高,那滿頭的皺紋全是醫德醫理,一頭白發絕對是無數經驗的積累,連眉毛都是白的,就是不怎麼長,奇怪的是居然沒留胡子。村民們輪流著讓那老頭看病,老石頭的腰痛給紮了幾針就不疼了,還留個方子,說是過半百的都能吃,這好辦,叫人找大狗子抓了帶;二毛的腿上前兩年長了個疙瘩,還疼,越長越大,還越疼,今年頭就不能走路了,硬是給那大夫用刀給割了,據說當時那大夫一聲喊,就有個黑衣人飛了出來,往二毛身上那麼一戳,二毛就不能動了,接著,大夫就把腿給割開了,後來又割下塊肉來著,說是帶骨頭的,又拿出小媳婦的繡花針給縫起來了,那線黃黃的,不知是啥製成的,又留個方子,說是半個月就好了,三個月後就能跑了;還有老是範肚子疼的那幾個大姑娘、小媳婦的,也是紮了幾針就好,還說要吃上半個月的藥,又是留下了三四張方子;還阿翠婆婆的頭疼……

“大青葉六錢,甘草二錢,兩碗熬成一碗。注意不要再次受涼和吹風。好了,回去吧。”老頭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

“多謝您啊,您真的是活菩薩啊!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您的啊!”

“好了,都回去吧!”這聲音聽在耳中,那股略帶嘶啞的音色給人一種異樣的感受,仿佛是說到了心裏麵,便自然而然的想聽他的話去做。

話音甫落,一眾村民便各自向家中走去。白衣老頭拿起了茶鋪老板剛剛沏的茶,微呡了一口,眉毛突地一跳,低低的喃了一句,“又來了”。說罷便放下茶碗,向門外走去,而一直站在旁邊的黑衣人立刻跟在他的身後。

“菩薩啊,真的顯靈了!”懷中還貼肉地揣著方才大夫給的方子,那老頭才紮了三針,便一股熱氣從腳心直衝到腰眼,接著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困擾著茶鋪老板十幾年的老毛病今天可就是一拍兩散了,他望著那白色的背影,在落日的餘暉下慢慢變小、模糊,又磕了個頭,從此,雲陽村的祠堂裏便多供了一個茶碗。

今天是八月十五,正是合家團圓的中秋節,夜空中萬裏無雲,蟾宮光明大放,銀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雲陽村旁的樹林中站著那麼一個白衣人。披散的銀發被柔柔的月光照著,宛若銀色的瀑布般垂下,風,輕輕的吹著,風,輕輕的吹著,幾縷調皮的銀絲就那麼飄著、舞著。同是銀色的眉毛之上,淺淺的溝壑布滿了額頭(哦,是個老頭),麵白無須,一雙眯著的雙眼直視著天上的玉盤,他就那麼站在那裏,仿佛和整個樹林融為一體,成為了它們的一部分。

“都出來吧。”

白衣人輕輕的說了一句,語氣平淡,宛若一杯涼開水,聲音不大,但在這幽靜的林中讓人聽的清清楚楚。

話音方落下,立刻有三條人影自樹影出竄出,為首的男子一臉的刀疤,甚是嚇人,兩隻手揣在胸前,他一出現,便有十數隻不知名的鳥兒衝天飛起,四散而去,一股殺氣充斥在整個林中,在他身旁二人雖是身高足有九尺,虎背熊腰,滿臉橫肉,可與刀疤男子站在一處卻顯得毫不起眼,那二人長相生得一般無二,隻是一個少了左眼,一個少了右眼,缺了左目的大漢還伸出紅紅的舌頭添了下嘴角,一股凶殘的味道顯露無疑,正是“血殺”的護衛“血殺二熊”。老頭似是感覺到什麼不妥之處,向那疤臉男子看了一眼,立刻他的嘴角一揚,麵上疤痕被牽動著,露出一臉的獰笑。

緊接著又出現了四、五撥人馬,最紮眼的當屬那六個和尚,居中那個和尚的僧袍滿是暗褐色的汙垢,湊近一看,這件僧袍足有半公分厚,那一層層的暗褐色東西是血痂,和尚的麵色枯黃,嘴唇發白,一看就是久戰後內傷嚴重,失血過多,一雙銅鈴大眼甚是嚇人;旁邊的幾個僧人身上也是血跡斑駁,神情各異,雙眸射出宛如實質目光,手中拿的不是佛經、木魚,而是兩把明晃晃的大刀,一隻黑漆漆的狼牙棒,足有海碗粗細,一根七尺長的哭喪棒,還有一把油烘烘的大勺子。這幾個詭異的和尚出現後,月光頓時慘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