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世澤又一次低估了那名雇傭兵隊長!對方居然既不開槍射殺受傷隊員,也不露麵反擊,卻選擇繼續毫無聲息地潛伏著,不叫的狗才是最危險的!
曾世澤心下詫異,同時也生起了濃濃的戰意,踮著腳尖無聲無息地從另一個方向悄悄摸向石縫。餘下眾人緊張地守望著,天空的太陽已降至海平線,像一個染血的饅頭,散發著喋血的光,將山石人影拉得細長細長的。
曾世澤好不容易摸近了石縫,正打算跳起往石縫攻擊的時候,冷不丁地從身側一塊毫不起眼的小石塊後伸出一把槍,頂在他的腦門上。
“別動!扔掉你的槍!慢慢地站起身來!”曾世澤隻好一一照辦,慢慢地抬起雙手,用最小幅度的動作把槍扔掉,繼續用最小幅度的動作慢慢起身。他之所以敢靠上前來,是他敢肯定那雇傭小隊長不會輕易射殺第一個送上來的人,他需要一個人質以便脫身。
正如曾世澤所想的那樣,雇傭兵隊長的確急需控製一名人質,再加上他也精通心理戰術,特意選擇了一塊最不起眼的小石塊,埋伏在曾世澤最可能選擇的進攻路線上,守株待兔。
還真讓他待著了,他認為最有可能率先出擊的曾世澤真如他所料般撞到了他的槍口上。然而他的得意還是太早了一些。他所預料的這一切,曾世澤也全部設想過了,然後很配合地撞上了他的槍口。
石縫中緩緩站起兩道身影,眾人看清曾世澤被槍頂著腦門時不禁大吃一驚,然後很快地又狂捏了一把汗。就在兩人起身將滿未滿的瞬間,曾世澤身子猛然又是一沉,左手抓住雇傭兵小隊長的手腕一托一扭,槍響子彈飛向天空的下一瞬便脫手飛出,也摔下崖底去了。
曾世澤順勢一帶,雇傭兵小隊長如熊般壯實的身軀也不由被拉得向他靠近幾分,右手並指成刀,切向後者咽喉。雇傭兵小隊長反應也自不慢,右手一甩掙脫鉗製,上身後仰的同時,左膝奮力一頂,直衝曾世澤腹心。
電光石火地一錯身,兩人已各自抽出配帶的匕首,又凶猛地糾纏在一起,從石縫打上石塊,又從石塊打到空地上。圍觀的眾人隻看到兩個交纏的身影,隻看到飛舞的刀光,隻聽到拳腳碰撞的“嘭嘭”聲和利刃相互摩擦的“嚓嚓”聲,根本無法分辨出誰是誰,更不用提插手幫忙了。
交戰中的兩人,也是各自使出渾身解數,擒拿術,柔體術,關節技,格殺技,一時鬥得難分難解,不分軒至,一輪硬碰之後,停下來時兩人都氣喘如牛,身上的衣襯早成了條條布縷,各自都掛了些彩,可兩人眼中都閃爍著滲人的紅芒。
人們隻聽過“殺紅了眼”,卻不知道真正生死搏殺的戰場上,人會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加上血氣的刺激,瞳孔會脹大充血,甚至達到目眥俱裂的地步。
分開僅是短暫一秒,兩人便又不約而同地大喝一聲,再一次向對方狂攻,又是一輪騰挪交錯,聲響不絕,最後曾世澤才在錯身而過的一刹那,拚著小腹受傷,反手一刀刺入雇傭兵小隊長腦後玉枕穴,這一場肉搏才落下帷幕。
收拾戰場的間隙,周通海給曾世澤和四哥作了個簡單介紹,曾世澤才知道這四哥是從台灣來的,一直和周通海有生意上的合作往來,這一次卻是受人之托對周通海一行人暗中保護,這才解了他們的圍。
曾世澤與黃少華並沒有交流的機會,眼神短暫對碰後便裝作互不相識,隻是曾世澤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黃少華之前給他的消息,也在思量著那“三娘”又是何等樣人。
小虎已經再一次地暈迷過去,任一直守護著的李天良怎麼呼喚都醒不過來,曾世澤隻得叫周通海打電話請曾傳芳和葉華偉趕來救治。正忙碌間,四哥接了一個電話,簡單說了兩句後掛斷了,轉頭便向曾世澤和周通海辭行:“三少,周老板,條子很快來到,我們不便照麵,先行告辭了,後會有期。”
也不等兩人答話,帶著人從一條隱蔽小路消失了,幾分種之後就見梁一凡帶著一隊人馬火急火燎地趕到,掃了一眼現場便官腔官調地吼道:“這怎麼回事?誰告訴我怎麼回事?沒一個能讓我滿意的答案統統抓回去關押候審!居然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死了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