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具個性的教學方式,另類風格的師資形象,是新東方最為顯著的比較優勢。一定意義上說,授課教師是新東方最為珍貴的“核心資產”,但是數以萬計的授課教師的人生觀、價值觀、道德觀的養成,是個非常嚴肅的課題。這個問題解決不好,很可能會引發極大風險。“去新東方上假期住宿班,除了聽課還能看老師跳個豔舞什麼的,去老羅英語上假期班,除了聽那些幹巴巴的題目講解還有啥?難道是過氣相聲演員的老段子嗎?今年初的寒假班,我們請了賀衛方、柴靜、何帆、梁曉燕以及科學鬆鼠會給我們學生作演講,暑期班的陣容,我簡直不敢提前寫出來……”曾經的新東方明星教師“牛人”羅永浩曾在微博上如此戲謔“老東家”。
聚起來、一團火;散開去、滿天星。這就是新東方授課教師群體的鮮明特征。新東方現在有萬餘名授課教師,這是新東方的“核心資產”。數量如此龐大的一群知識分子,如何“管束”?俞敏洪的觀點是——首先是在理念與行為層麵進行積極引導和道德約束,其次要讓大家知道新東方所能承受和寬容的底線所在。新東方不可能也沒必要全天候監控授課老師的行為,但是職業操守的準則,新東方宣貫到所有教師。所謂底線就是動搖不得的“紅線”,誰也不能觸碰,俞敏洪必須保證新東方的安全運行。在所有的寬容之下,必須確保新東方係統的經營安全,這就是俞敏洪絕不妥協的原則。
早在2003年,新東方一個分校的校長,犯了嚴重的經濟問題,這事兒發生在現在的話,俞敏洪肯定會把他送進監獄。當年沒有那麼做,因為那時候俞敏洪還沒有擺脫“哥兒們意氣”,出於體恤、寬恕的現實考慮,隻是要求他清退了所占用的款項。回望過往的創業史,新東方曾經混亂到了幾乎要崩潰的邊緣,但是俞敏洪始終認為那時候他與那幫朋友吵架,不存在善與惡的問題,主要是心態的差異、意見的分歧而已。所以那時候的紛爭不存在懲罰誰的問題,關鍵是你要開放胸懷,能夠“無限製”寬容他人。但是現在回想對那位分校校長的處理,俞敏洪自己都覺得確實太過寬容了。
“我當年的思想認識還比較知識分子化,不像個諳熟法治、善於管治的企業家。”俞敏洪記得很清楚,當年參與處理那位分校校長問題的新東方中層,灰心喪氣了兩個多月,他們對俞敏洪的縱容行為感到失望和傷心。“既然你連這樣的惡都不能懲罰,那你也就不可能弘揚真正的善,我們覺得跟著你是有危險的。”這就是當年大家對俞敏洪的批評之詞。
現在,俞敏洪的認識有所改變,他認為,某些道德敗壞的行為,如果不進行示範性懲罰的話,機構就會崩潰。俞敏洪給筆者舉過一個例子,2008年,新東方一個分校的人力資源負責人,通過虛開身份證的方式,侵吞了新東方五六萬元。新東方起訴了他,2009年8月該員工被判了兩年。按照以前的處理方式,隻要把錢退了,就全都一筆勾銷了。但這次俞敏洪決定嚴懲不貸。道理很簡單,在一個組織機構裏麵,如果這樣的行為不課以重律的話,很可能會對新東方員工造成誤導。新東方已經走過了19個年頭,這是俞敏洪第一次把犯有經濟問題的中層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