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中午時分,街上人山人海,小商販們扯著嗓子高聲的叫賣,各種各樣的貨物擠破頭似的向過往的人們炫耀,姑娘們的精心打扮顯然是在吸引自己心中的情人。
任飄萍和柳如君正坐在路旁的茶樓裏。任飄萍心裏想的是小蝶,而柳如君念的是玉芙蓉,兩人的心思全然不在這熱鬧的街市。
忽然間,街上傳來陣陣馬鳴聲,四匹上等的雲南滇馬拉著一輛豪華高貴的馬車由城門外疾馳而來。路人在驚呼中閃躲,街中央一約摸五六歲的小男孩被嚇壞了而忘記了閃躲,眼看馬車就要碾到這孩子,隻見一五十左右身著月白大褂的老者左手一掌硬生生地把這四匹馬截了下來,而右手已將那小孩護在了懷裏。人群裏霎時爆發出陣陣的鼓掌聲,那老者放下小男孩對驚魂未定的小男孩說:“快回家吧,以後在街上玩要小心,免得被這畜生撞著了!”
小男孩倒是走了,可那趕馬的壯漢先是見馬車被攔,臉麵不存,又見老者此番言語指桑罵槐,怒,盛怒之下,嘴裏一聲‘找死’,馬鞭向那老者揮去,這一鞭下去隻怕至少也有三五百斤力氣,就在人們驚呼擔心老者之際,老者的右手一伸,牢牢抓住了鞭子的一頭,任憑那壯漢使出渾身的力氣,鞭子兀自紋絲不動。
人群中更是一陣叫好聲,就在此時,馬車裏走下一位身材頗為高大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間自有一份威嚴,對著那壯漢痛斥道:“狗奴才,還不撒手!”隨之抱拳向那老者說道:“一切都是在下的不是,還望閣下海涵。”
任飄萍看到這裏也不禁暗自吃驚,那老者的功力竟似不在那玉芙蓉之下,更驚的是那中年男子正是近年來六扇門裏少有的高手──禦賜金牌神捕第一高峰,姓第一,名高峰。他怎麼會來到長安,莫非長安有大案發生?
說話間,那老者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第一高峰,一抱拳沒有說一個字,轉身離去。
柳如君一路上很少說話,這時卻說道:“任兄,不如我們先去賭坊賭上幾把,小弟這三年來早已忘記了人間的許多樂趣。”任飄萍笑道:“好,人若是在溫柔鄉裏待上三年,快活也會變成不快活,更何況對你來說,溫柔鄉早已不是溫柔鄉了。”
柳如君苦笑:“看來你挖苦人的本事比起你的武功更勝一籌。”
任飄萍被柳如君拉著一溜煙直奔賭坊。
不一會兒,長安城裏最大的賭坊‘天一賭坊’已經在他們的眼前了。此時,天色尚早,賭坊外邊擱著幾盆杜鵑花開得正旺,賭坊裏沒有幾個人,隻有最裏麵的一張桌子上圍著五六個人在那裏擲骰子。
任飄萍不好這個,於是坐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而柳如君跑到了最裏麵的那張桌子過賭癮去了。
多年的江湖磨練使得任飄萍早已學會了隨遇而安,此時的他不知不覺中睡著了,能夠睡得著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天已是黃昏時分,柳如君還在賭。柳如君的麵前已堆滿了銀子,莊家的臉上自是不好看,可是,柳如君旁邊的這位臉色就更難看了,嘴裏不時地咒罵著,一下午他已輸了好幾百兩銀子,現如今連最後一兩銀子也輸了,不禁耍起橫來,對著柳如君說道:“兄弟,看你不大像是本地人?”柳如君根本不理他,這位膽子似乎更大了,大聲說:“你小子敢出老千!”伸手就去抓柳如君的右手。其他幾人自是欺生,一旁冷冷地等著看柳如君出醜。
柳如君冷笑:“輸不起了?”反手一扣,使的正是少林小擒拿手,順勢去抓這位的肩胛骨,使的卻是點蒼派的鷹抓功,這兩招快如閃電,一氣嗬成,旁邊幾位心裏一怵,已是躲到遠遠去了,誰知那位一沉肩,不知怎的已閃過柳如君這兩招。柳如君一愣,看向對方,可是無論從那個地方看都看不出對方一點兒驚人之處,走在大街上,十張臉中就有九張都是他這種臉。
柳如君實在想不出江湖中還有這樣一號人物。而那位閃過柳如君招數之後,嘴裏發出“咦”的一聲,跳到一旁,仔細地打量起柳如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