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竟然沒有想到劉府水牢裏還有一個暗門。可見劉海是一個怎麼樣小心謹慎的人呀!”蕭沐心裏暗暗地道。但是依然不動聲色地向水牢的中心處走去。
大約長了沒有十分鍾的路途,他又穿過了一座地下浮橋,那座浮橋兩邊陣列幾個十分寬大的牢房,裏麵裏麵都關著一個或幾個“罪犯”。在劉府裏,所謂的罪犯都是得罪了劉海的人。他們都皮膚常年累月的侵泡在水裏,有的都已經浮腫了,有的則潰爛流水,有的則麵容全損。這樣的場景在蕭沐的眼裏,隻換了他的輕輕一笑。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死又何足道哉?有幾個清醒的罪犯,也扭著看了看蕭沐,當蕭沐遇到他們的眼睛的時候,對他們微笑地點了點頭。這就是蕭沐,一個具有了足夠領導的才能的人,有著視死如歸的精神,有著超乎常的安撫能力。他那坦然的一笑,讓看見他的人都覺得仿佛看到了一抹陽光一樣。他也很友善地對蕭沭笑了笑。“同是天涯坐牢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那一刻,他們覺得他們的心彼此是相通的。黃天明依然還是低頭不語地跟在蕭沐的後麵,
終於他們走到一座空空的牢房門前,從壓送人當中走出一個人,從自己的身上打開鑰匙,然後他黃天明和蕭沐推了進去。黃天明被吊了起來,站在水牢裏建立起來一座浮木板上。而蕭沐則被推進了水裏。其實一個帶著刀疤臉的中年漢子,使出全身的力量,用力甩開長長的鞭子,在上麵蘸了一些生鹽,然後一鞭又一鞭地抽在蕭沐和黃天明的身上。一道接著一道的血痕馬上就出現在他們身上。黃天明不禁發出一聲比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叫,而蕭沐依然還是不吭一聲地堅挺著。他那渾圓的肌肉,在一次又一次瘋狂的鞭撻下,一次比一次血肉模糊。終於那幾個彪形大漢都打累了。這才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後把他放在手中。身上的鹽水被肮髒的水裏相密一擁更加疼痛起來。隻聽“啊”的一聲,黃天明暈了過去。蕭沐連連地叫了兩聲黃天明,依然沒有見他有什麼反映。於是他回過頭來對正在準備外出彪形大漢道:“他暈了過去,你快找大夫過來。”可是那幾個人如同聾子一樣,還是那樣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蕭沐心疼地看了看黃天明,心裏暗暗地發誓道:“如果他醒過來,我一定要教他一些氣功,讓他以後不至於害怕挨打。他真是一個漢子,一個頂天立地漢子。雖然他也有害怕的時候,也有膽小的時候,也會在痛苦時候發出淒厲的尖叫聲。可是這絲毫無抵於他是一條漢子。”蕭沐眼裏含淚水道:“好兄弟,如果有機會出去,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攔在自己身上,讓你好好地生活下去。”蕭沐就這樣看著暈過去的黃天明,忍著身上疼痛,慢慢地暈睡了過去。
楊童一看見季若暈了過去,便慌慌張張地抱起了季若。全然不顧男婦授受不親的告誡,用手直接掐住她的人中,連連急急地道:“嫂子,你快醒一醒,嫂子,蕭大哥不會有事的。”
“頭好疼,怎麼會有一張糊塗的臉在自己麵前呢?”季若十分疲憊的睜開眼睛看著眼睛這張糊塗地臉,終於看清楚了這張臉的主人,然後“啊”一聲說道:“楊兄弟,你蕭大哥到底出了多大的事情,你快告訴我呀!你們三個人,為什麼隻有一個人回來了呢?”
聽了這屋裏有非常尋常的動靜,睡在西廂房的王媽媽也早已跑了起來。其實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能夠睡的著呢?這位善良的老母親,根本不敢打聽關於她女兒的消息,她害怕聽到壞消息,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這件事情。但是內心的渴望還是急不可耐地從她眼神裏傳遞出來。楊童回過頭來,十分溫和對她們兩個說道:“可是事情有一些麻煩了,蕭大哥和黃兄弟被劉海抓了起來。我是聽從蕭大哥的安排才逃出來了。你們不用焦急,我明天就去衙門裏報道。通過我們上麵的人想辦法救他們出來。”
季若疑惑地看著楊童道:“什麼組織呀!我怎麼沒有聽你蕭大哥講過呢?”
事到如今,楊童也害怕季若出什麼意外,於是實話實說地道:“我們都參加了反元的地下組織,這一次我是要打入揚州內部的人。所以我明天要去報道了。到了官府裏,就可以想辦法營救他們了。嫂子,你就不用擔心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勇敢的把孩子健康康康地生出來。”
楊童這一番話,徹底撫平了季若和王蘭母親那種內心的焦灼感。王媽媽害怕自己的恩人季若再出什麼出事,便不顧季右的反對,把床搬進了季苊的房間,隨時都陪在她的身邊,衣不解帶地照顧起她來。而楊童安頓好他們以後,便披著月色走出了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