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Asmoday畢竟是Asmoday,“蘿卜”被拖進了衛生間裏。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白華的笑容,似乎是看到了在睚眥必報的小孩子。

Leemo小姐的笑容,就像是一條狡猾的小狐狸。

Leblank的笑容,則是拍著手爽朗地笑著,似乎是以為兩個人關係“曖昧”。

滑頭鬼的笑容,他閉著一隻眼,一邊吸著自己的管煙,反倒像是在享受自己的煙,卻又是像在享受這一份喧鬧。

七七則是保持著服務性的保準微笑,無可挑剔,也看不出任何東西。

“噗噠噗嗒”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小孩在惡作劇一般的地翻動著書頁一般。

這明顯是紙張翻動的聲音,讀了那麼多年的書,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但是眼前的東西還是讓我感到驚喜。

我本以為已經不會驚訝了,至少今天不會再驚訝了。單單是白華,就已經把我今天能用的“驚訝”都透支了。

這是我原來對於自己的承受能力的設想。

一隻紅色的紙蝴蝶在距離我側臉10厘米的地方飛著,然後輕輕地停到了我的肩膀上。

“紅蝶先至,藍刺青也不遠了。”白華走到我麵前,將手伸向紙蝴蝶。

紙蝴蝶在我的肩上輕輕拍動著翅膀,像是要飛到白華的手中。但是它拍動了幾下,就收起了紙質的翅膀,安安靜靜地停在了我的肩上。

白華伸出的手似乎變得很尷尬。他還是笑了笑,又找了張座子坐下了。

“哦?果然不是一般人,你小子看起來不像是學院派的。我是LeblanKFestive,中土的王,稱呼是‘尖峰的契約者’。額,剛剛好像說過了。”男性一手拍著我的肩,一手拍著自己的胸口,介紹著自己。他把自己又介紹一遍以後,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說過了,便又笑了起來。

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一樣了。

之前他笑的時候是眯著眼睛的,而現在,他緊緊地盯著我肩上的紙蝴蝶。似乎這個紙蝴蝶有著特殊的意義。

雖然笑聲還是那樣的爽朗。

而Leemo,那個經常踢我的的脛骨的小女孩,也撇著嘴,皺著眉看著我。

“怎麼了,店長?”我在仔細想過這裏每個人的身份以後,決定不能喊眼前的這個人白華。私下裏喊他“白華”也許可以,但是這種情況下喊他“店長”也許更加的合適。

畢竟我們的無論是身份,地位都是相差甚遠。

“店長?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白華揚著眉毛,拍起了手。

“你們幾個,以後都這麼叫我。抗議無用,問答無用。”

他指著其他的人勒令著。

“佛渡有緣人。我不允許你比我先死。”

你是無法想象在你和別人談的甚歡的時候,一個人,無論男女,冷不丁地在你背後來這麼一句話。

沒有心髒病的人,也能給嚇出心髒病。有心髒病的人,就直接能把你渡了。

我卻偏偏又碰上了這樣的怪人。

看來我的“驚訝”還是沒能用完啊。

“失禮了,我是藍刺青。”

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不怎麼地道的情話的人走到了我的麵前,介紹起了自己。與其說是介紹,不過也就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一個女性,看起來年紀也是在20左右。

她的右臉有一個大刺青,藍色的刺青,似乎是什麼符號。

也許這就是她的名字的由來。

她穿著藍色的旗袍,旗袍的下擺直接開到了她的腰際,不過她下身還是穿了一條貼身的黑色短褲。貼身的旗袍沿著她的身體曲線奔跑著,唯一不是很和諧的地方是她的右肩。她的右肩上扣著一個角質雙層護肩,看材質,像是蛇皮製品。

她不是一位普通的女性,不僅作為所謂的“東方的王”。

她更加的應該是一位戰士。

她不像許多小說裏的軍人那樣,看別人一眼,就能讓人跪伏於她麵前,但是那種站在麵前的莫名的壓迫感是真的,就像一柄劍懸在頭上,我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

無論是在麵對滑頭鬼、Leblank還是Leemo,甚至魔王Asmoday和Botis都沒有給我這樣的感覺。

她是單眼皮,因此眼睛顯得並不是很大,而配上她毫無表情的漂亮的麵孔,又讓人不覺地聯想到蝮蛇陰冷的小眼睛。她的頭發在後腦盤著,就像是典型的飯店裏穿著旗袍的接待。

“好久不見,中立人。”她看著白華說著,從我的肩上捏下了蝴蝶。

蝴蝶瞬間變成了一張普普通通的紅紙。

我注意到紙蝴蝶恢複成的紅紙上有兩條明顯的唇印。

這女人,難道用的是紅紙代替口紅的嗎?這到底要多傳統啊。

藍刺青掃視了一下四周的人,然後又皺起了眉。

“又有人遲到了嗎?我已經遲到3分鍾左右了。”

藍刺青捏著自己的下巴,然後她的眼睛裏忽然放出了光彩。

“我去睡一會兒,實在有點撐不住了。”

說完她的頭便垂了下來,胸口有規則地起伏著。

這速度,說睡就睡的,比催眠還快啊。

我看著表,現在是18點33分。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一個下午,在這裏聽先生講了故事,喝了茶又出去買了東西,三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哈哈哈,她的作息習慣還是這樣啊,真是可愛呢。”白華像是故意的一樣,輕輕用肩膀撞了一下藍刺青,然後她就倒向了我,就像是一具屍體一樣,軟軟的趴在了我身上。

“你呀。”我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故意,搖了搖頭,一邊扶著藍刺青,一邊用腳勾著幾個椅子,拚成了一個小小的床,將她輕輕放下,同時將從收銀櫃台順手拿來的賬本墊在了她的脖子下。

“哦,還真是細心的男人,是好男人呢。”Leblank說著誇張地點著頭,雙手插著腰,又笑了起來。

白華也“嗯”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默默地點著頭。

“唔。”年紀不大的Leemo則是撅著嘴,不知道在想什麼。

“嗯?嗯!”剛在衛生間裏把自己清洗幹淨的南方的王,看著這一幕則是愣住了,像是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事情。

Amoday則是一隻手壓在南方的王的肩上,歪著頭,玩味地笑著,看著我和藍刺青。

滑頭鬼仍是在吸著他的煙,不過他幾乎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裏,還是透露著一絲愉悅的光彩。不知是煙給他帶來了輕鬆,還是我的行為有什麼獨特的意義。

七七看著所有人,似乎是因為見到所有人都在看著我笑著,她也側著頭,眼睛眯得和新月一般,躲著我笑著。

隻是,她的笑容,讓我感覺很難受

他們,一個個雖然笑容滿麵,但是每個人居心卻又都不一樣。

我不敢想,也懶得去多想。

“啊啊啊,多麼唯美的風景。請不要動,我親愛的、落魄的、無能的先生。”

在我看了藍刺青幾秒,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壓住了我的肩膀,使我完全無法動彈,臉上是一副像是見到了羅丹的地獄之門的異教徒的瘋狂表情。

我很想反抗,但是身子卻完全的不聽使喚,保持著微微彎著腰,側著身子,看著藍刺青的動作。我仔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衣服上有一層白白的、霜一般的東西。

冰晶?

“完美。多麼美妙的戀人啊。讚美這美麗又醜陋的世界。”

我這才看清了這位異教徒的嘴臉。

他絕對是一位足以讓女孩門瘋狂的金發帥哥。

由於高中就讀文科班,身邊會為了帥哥尖叫的那女孩兒很多。

上電腦課時,那些女孩我真的擔心她們會看著照片就能尖叫地暈過去。她們的尖叫和那揮舞著小拳頭的興奮地模樣,讓我感到一次又一次的頭皮發麻。因為這種經曆,我大概對那些長得漂亮的異常的男性有相當程度的條件反射性厭惡。雖然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這種條件反射也消退的差不多了,但那種漂亮到極致的男性還是會令我感到不舒服。

不過,也許是一種嫉妒吧。

但是在仔細地打量了他一下後,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這位男性給我的感覺和某個人很想。

那種陰冷的眼神,毫不顧忌任何人的瘋狂的自我,隱藏在瘋狂下的霸王的意識和執著,這種骨子裏潛藏著的傲氣。

X侯爵!

那個男人,那個吸血鬼,那個獵人,那個長生的可悲的人。

那個在接力規避與人接觸的可悲的“人”。

X侯爵的麵前,我覺得呼吸都困難,寒毛直豎。

能向他那樣的發問,確實幾乎費盡了全力了。

沒錯,這個男性給我的感覺,和X侯爵給我的感覺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