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把頭搖了搖,看起來他對這樣的想法很不認同。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秘密。”他說,“請接著往下講。”
“自從這件事之後,一轉眼兩年過去了,一直到最近這段時間,我的生活比以前更單調寂寞了。但是就在一個月前,有人居然向我求婚,這個人是我認識多年的一個好友,他叫阿米塔奇,全名是珀西·阿米塔奇,他是阿米塔奇先生的二兒子,家住雷丁附近的克蘭沃特。我繼父對這件婚事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我們打算等到春天就結婚。就在兩天前,在對這所宅子西廂房進行修補時,我臥室的牆上因為施工被鑽了一些洞,我就隻好搬到我姐姐以前住的那個房間裏去住,睡在她睡過的那張床上。昨天晚上,當我睜著眼,躺在床上,回憶起她當初的恐怖經曆時,突然,在這一片寂靜的深裏,聽到了當初預兆她死亡的輕輕的口哨聲。你可以想象一下,我當時害怕到什麼程度了!我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點亮燈。可是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可是我當時實在是被嚇破了膽了,怎麼也不敢再到床上去了。於是,悄悄地穿上衣服,剛一天亮就出來了,在我家對麵克朗旅店雇了一輛單人馬車,先坐車到萊瑟黑德,然後又從那裏轉道來到你這兒,就是抱著一個目的,拜訪你並請求你的幫助。”
“你這種做法是很明智的。”我的朋友說,“不過你有沒有全部說完呢?”
“說完了,全部的。”
“羅伊洛特小姐,你肯定還有所保留,你是在為你的繼父遮掩呢!”
“啊!此話怎講?”
作為對她的問話的回答,福爾摩斯用手掀起了把這位客人的手蓋住了的黑色花邊袖口的褶邊。在那白皙的手腕上,5小塊烏青的傷痕分外明顯,很顯然,那是四個手指和一個拇指留下的指痕。
“你被虐待過。”福爾摩斯說。
這位女士一下子漲紅了臉,趕緊捂住受傷的手腕說:“他身體特別結實,他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有那麼大的力氣。”
大家一時間無話可說了,就在這段時間裏,福爾摩斯開始了沉思。他手托下巴,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熊熊燃燒的爐火。
最後,他終於開口了:“這件看來很不簡單,在采取行動之前,我還需要了解到更多的細節。然而,時間已經不容我們多想了,要是我們今天就去斯托克莫蘭的話,我們能不能不讓你繼父知道,去悄悄查看一下這些房間呢?”
“巧得很,此前他說過今天要進城辦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一整天他可能都不在,這應該不會妨礙你了吧!雖然家裏還有一位女管家,不過她年紀已經很大了,又蠢又笨,我可以很輕鬆地支開她。”
“那太好了,華生,你覺得有必要去一趟嗎?”“肯定需要去。”
“那麼,我們兩個人都去吧,你有沒有其他的事?”
“既然到了城裏,我可能還需要去辦一兩件事情。不過,我會坐12點鍾的火車趕回去的,這樣就能早早地在那兒迎接你們。”
“你要是等我們的話,可以定在午後不久。我自己也有些業務上的小事要處理一下,你再多待一會吧,吃完早點再走?”
“不用了,我該走了,把我的心事跟你們說了之後,我心裏好受多了。我希望能在下午再見到你們。”她重又拉下那厚厚的黑色麵紗,蒙上了臉,悄然離去。
“華生,你對這個事件有什麼看法?”歇洛克·福爾摩斯一下子仰躺在椅背上,問道。
“依我看,這是一個特別歹毒的陰謀。”“確實夠歹毒的。”
“不過,要是按照這位女士所說,地板和牆壁都完好無損,也無法從門窗和煙囪鑽進去,這些都是事實的話,那麼她姐姐不明不白地死去時,應該是隻有她一個人在屋裏。”
“但是,那半夜傳來的哨聲怎麼解釋呢?還有那個那女人臨死前說的那些神秘的話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想不出來。”
半夜的哨聲,還有那一幫和這位老醫生有著密切關係的吉卜賽人,這些情況讓我們有足夠的證據相信,醫生是想阻止他的繼女結婚;那個女人臨死前提及的帶子,還有海倫·斯托納小姐所聽到的哐啷的金屬碰撞聲(那聲音可能是因為一根扣緊百葉窗的金屬杠掉回原處所發出來的)。一旦你把所有這些情況聯係起來,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說,隻要沿著這些線索去調查是可以把這個謎底解開的。
“可是那些吉卜賽人到底幹了些什麼呢?”“我想不出來。”
“我覺這種推理好像總是缺乏一種賴以支持的證據。”
“我是這麼認為的。正是因為這一點,我們今天才要去斯托克莫蘭一趟。我想確定一下,我這種推理的缺陷究竟在哪裏,是不是能夠行得通。不過,真是奇怪,究竟怎麼回事呢?”
福爾摩斯突然叫了一聲,這是因為我們的門被人給猛地撞開了。一個身材魁梧,長得五大三粗的人站在了門口。他的打扮很怪異,有點兒像紳士,很體麵;又有點兒像農夫,很土氣。這人頭戴黑色大禮帽,身穿一件長禮服,腳上卻穿著一雙有綁腿的高筒靴,手裏還握著一根獵鞭。他的個子高高的,頭上的帽子都快頂到門楣了。他長得那麼粗壯,都快把門兩邊堵實了。在那張皺紋密布、發黃的臉上,有一股邪惡的氣息。他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福爾摩斯,那雙露出凶光的眼睛深陷了下去,鷹鉤鼻子又細又長,給人的直覺就是一隻雖然老朽但是卻很殘忍的猛禽。
“你們中間誰是福爾摩斯?”這個老怪物問道。“我就是,先生。不過很抱歉,請問你是誰?”我的朋友很平靜地說。
“我是斯托克莫蘭的格裏姆斯比·羅伊洛特醫生。”
“哦,醫生。”福爾摩斯溫和有禮地說道,“請坐!”
“不用再跟我假惺惺的了,我知道我的繼女來過你們這裏,我一直在跟蹤她。她都告訴你們什麼了?”
“今年都這個時候,天還是這麼冷。”福爾摩斯故意打岔地說。
“她到底跟你們說了些什麼?”老頭兒氣急敗壞地嚷道。
“不過我聽人說番紅花會開得特別好。”我的朋友仍然泰然自若地接著說。
“啊哈!你想糊弄我,是嗎?”這位不速之客往前走了一步,把手中的獵鞭拿了起來,“我知道你,你這個混蛋!我對你早有耳聞了。你就是福爾摩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家夥。”
我的朋友不禁笑了笑。“福爾摩斯,喜歡管閑事的家夥!”一邊重複著對方的話,一邊笑得更開心了。
“福爾摩斯,你這個蘇格蘭場自以為了不起的家夥!”
福爾摩斯嘿嘿地笑了起來。“你說話可真有意思啊!”他說,“請你出去時把門給順手關上,因為很明顯有一股穿堂風。”
“話說完我會走的,你居然膽敢幹涉我的事情,斯托納小姐來過這裏,我是知道的,我一直在跟蹤她。你別以為我是好惹的,你看看這個!”他快速走上前幾步,一把拿起地上的火鉗,雙手稍一用勁就把它扭彎了。
“最好留神點兒,不要讓我抓住你!”他怒吼道,一邊隨手就把扭彎的火鉗給扔到了壁爐裏,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房間。
“看起來,他真是一個特別可愛的人!”福爾摩斯哈哈大笑說,“我的個子雖然不能跟他比,不過要是他能多停留一會的話,我倒可以讓他見識一下,我的手勁可不比他小多少。”一邊說,他一邊撿起那根鋼火鉗,一用勁兒就把它重新理直了。
“真是可笑,他居然如此粗暴地把我當成了官府的警探了!不過這段插曲倒是讓我們的調查更有趣了。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我們的朋友不要因為不小心被這個老混蛋追上,受到他的什麼折磨。好吧,華生,我們還是吩咐人把飯送過來吧!吃完飯後,我要到醫師協會去一趟,希望能在那兒找到一些能夠對我們這個案子有利的證據。”
歇洛克·福爾摩斯從外麵回來時還不到午後1點,他拿出一張藍色的紙,上麵雜亂地記了一些筆記和數字。
“我看見那位已故的妻子的遺囑了。”他說,“為了弄清楚它的確切含義,我必須計算出那份遺囑中所列出來的那些投資究竟會有多少收入。根據計算,在那個女人去世的時候,它的全部收入不到1 100英鎊,根據現在的行情,農產品的價格有所下降,所以總收入最多不會超過750英鎊。可是每個女兒一旦結婚,就有權拿走250英鎊。所以,很顯然,要是兩個小姐都結婚的話,這位醫生就所剩不多了,甚至哪怕隻有一個結婚都會讓他陷入很狼狽的境地。我早上的工作沒有白做,有足夠的證據表明,他是最有阻止這件事發生動機的了。華生,事不宜遲,我們需要趕緊動手,尤其是那個老家夥已經知道我們參與了此事。所以,要是你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就馬上雇一輛馬車,直奔滑鐵盧車站。要是你能再偷偷帶一隻左輪手槍在身上,我將不勝感激。對於一個能把鋼火鉗扭彎的先生來說,無疑有一把埃利二號是最管事的工具了,我想再加上一把牙刷的話,我們的工具就備齊了。”
到達滑鐵盧車站,我們正趕上開往萊瑟黑德的一班火車。火車到站後,我們在車站旁的旅店門口雇了一輛雙輪輕便馬車,在薩裏單行車道上趕了八九千米的路。那天的天氣晴朗,春光明媚,蔚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白雲,路邊的樹木和用樹枝做成的籬笆剛吐出一點兒新綠,空氣中能聞到一股清新、濕潤的泥土氣息,一切都讓人那麼心曠神怡。我覺得這麼好的天氣和我們即將展開的調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的朋友雙手環抱於胸,坐在馬車的前麵,卻用帽子遮住了眼睛,頭垂到胸前,正在沉思中。突然,他猛地抬起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向對麵草坪指過去。
“看那邊。”他說。
隨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在不很陡的斜坡上,出現了一片有著茂密樹木的園地,透過樹叢可以看到一座很古老的邸宅,那灰色山牆和高高的屋頂遠遠地矗立著。
“是斯托克莫蘭嗎?”他說。
“沒錯,先生,那就是格裏姆斯比·羅伊洛特醫生的房子。”馬車夫說。
“那邊正在進行修繕工作。”福爾摩斯說,“不過那正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村子在那邊。”馬車夫指著遠處左麵的一排屋頂說,“先生,要是你們是想去那幢房子那兒,你們是可以抄近道的:跨過籬笆兩邊的台階,然後從這塊地裏沿著那條小路走過去,對,就是那位小姐正在走的那條小路。”
“我想,那個人應該是斯托納小姐吧!”福爾摩斯手搭涼棚,仔細看了看,說道,“你說得很對,我看我們就按你說的做吧!”
我們就地下了車,付過車錢以後,馬車就吱吱呀呀地奔萊瑟黑德方向回去了。
當我們跨過台階時,福爾摩斯說:“我看我們還是假裝成這裏的建築師或者來辦事的人好了,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中午好,斯托納小姐。你看,我們還算守信吧!”
這位早上拜訪過我們的委托人趕緊迎上前,一臉的興奮:“我都著急死了,一直在盼著你們呢!”她很熱情地跟我們握手,同時故意大聲說道:“一切都很順利,羅伊洛特醫生進城了,不到傍晚他是不會回來的。”
“很高興,我們已經見過了醫生。”福爾摩斯回答說,緊接著他就把大致經過又簡單的說了一下。斯托納小姐一邊聽一邊已經嚇得臉和嘴唇都變白了。
“噢,上帝!”她叫道,“那就是說,他一直跟在我後麵。”
“估計是這樣。”
“他真是太奸詐了,我完全被他控製了,不知道等他回來以後又會說什麼呢?”
“他不得不保護他自己,因為他可能已經發現在他身後有比他更狡猾的人跟著他呢!今晚你務必把門鎖上,將他拒之於門外。要是他有什麼瘋狂的舉動,我們就把你送到哈羅你姨媽家裏。快開始吧,我們要抓緊時間,所以,現在先趕緊帶我們去檢查那些房間再說。”
這是一座用灰色的石頭砌成的老房子,石壁上長滿了青苔,房子的中間部分高高突起,而兩邊則是呈弧形的邊房,就像一對蟹鉗一樣一直延伸向兩邊;有一側的邊房上的窗戶玻璃都已經破碎,臨時用木板釘在上麵;有一部分房頂也坍陷了下去,總的來說,給人一種殘垣斷壁的感覺,房子的中間部分也是多年沒人維修。不過,右邊的那一排房子卻顯得很新,窗簾低垂,從煙囪裏升起一股股藍煙,這說明這兒就是這家人居住的地方。我們發現靠牆處立著一些腳手架,牆的石頭部分已經鑿通,不過我們卻沒見到一個工人。福爾摩斯在修剪得很粗糙的草坪上來回慢慢地走了幾趟,很細心地看了看窗戶外麵的情況。
“我猜,這一間應該是你住的臥室,中間那一間是你姐姐的房間,靠近主樓的那間就是羅伊洛特醫生的臥室了。”
“完全正確,不過現在是我在中間那個屋子睡。”
“那是因為房屋正在修整的緣故吧!我再多說一句,那麵牆好像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著急做修整吧!”
“一點兒都用不著,我覺得那隻是讓我從那個房間裏搬出來的一個托辭。”
“噢,這就很有問題了。嗯,這個邊房的另一側,應該就是那邊三個房間的房門正對著的過道,過道那一麵應該也有窗戶吧?”
“有,不過又小又窄。因為太窄,人是鑽不進去的。”
“由於你們倆晚上都是把房門反鎖上的,那就不可能是那邊進入你們的房間了。現在請你回到你的房間裏去,並且把百葉窗也閂上。”
斯托納小姐按照他說的一一做了。福爾摩斯很認真地檢查開著的窗戶,然後想方設法去打開百葉窗,但無論如何都打不開。想插進一把刀的空隙都沒有。接著,他用放大鏡檢查了合葉,但合葉是鐵製的,被緊緊地嵌在了堅硬的石牆上。“嗯?”他有點兒疑惑地搔著下巴說:“看來我的推理出現了一些問題,要是這些百葉窗閂上了,人是不可能鑽進去的。那好,讓我們再來看看從裏麵能不能找到幫助我們弄清真相的線索。”
窄窄的一道側門直通向刷得雪白的過道,過道的一邊正對著三間臥室的房門。福爾摩斯不想檢查第三個房間,所以我們就直接來到了第二間,也就是的姐姐不幸去世、現在被斯托納小姐用做寢室的那個房間。這個房子裏的陳設比較簡樸,房子本身是依照鄉村舊式住宅的樣式蓋的,天花板比較低矮,屋裏麵有一個開口式的壁爐。房間的一個拐角有一個帶抽屜的褐色櫥櫃,另一角擺放著一張很窄的罩著白色床罩的床。在窗戶的左邊有一張梳妝台,還有兩把柳條椅子,所有這些就是這個房間的全部擺設。除此之外,房屋的正中央還有一塊方方正正的威爾頓地毯,房間四周的木板和牆上的嵌板都被蟲蛀了,到處都是孔,特別老舊,而且大都褪了色,這些木板和嵌板很可能在當年蓋這座房子時就已經有了。福爾摩斯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牆角,又開始陷入了沉默。不過他的眼睛卻沒停下來,一直在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不停地掃視著。他觀察得特別仔細,不放過房間的每個細節。
最後,他注意到懸掛在床邊的一根很粗的鈴拉繩了,便問道:“這個鈴通到哪兒?”那繩頭的流蘇實際上就搭在枕頭上。
“通到管家的房間裏。”
“從外表看,它要比其他東西新一些。”
“不錯,是最近一兩年才裝上的。”
“我猜是不是你姐姐讓裝上的?”
“不是,她從來就沒用過它,我們一般都是自己動手去拿需要的東西。”
“嗯,好像沒必要弄這麼好的一根鈴繩在這兒啊!抱歉,請給我幾分鍾的時間,讓我把這個地板弄明白。”他趴下去,手裏拿著自己的放大鏡,快速地前後移動著,很細心地連木板間的裂縫都沒有漏下進行檢查。然後他又對房間裏的嵌板進行了同樣的檢查。他走到床前,眼睛直盯著它,好一會兒之後,他又沿著牆上下、左右看了半天。最後他用手握住鈴繩,突然使勁兒地拉了一下。
“咦!原來隻是做樣子的。”他說。“難道不響?”
“不響,上麵甚至根本就沒有接線。太有趣了,現在能看清了吧,繩子其實是係在小通氣孔上麵的鉤子上的。”
“簡直太荒唐了吧!我怎麼就從沒注意到這個呢!”
“很可疑!”福爾摩斯手拉鈴繩嘀咕著,“這房間裏目前有一些很古怪的地方。例如,造房子的人很愚蠢,居然讓通氣孔通向隔壁房間,本來花同樣的工夫是可以把它通向戶外的。”
“這也是最近的事情。”這位小姐說。
“是和鈴繩一起安裝的嗎?”福爾摩斯問。
“不錯,有好幾處小的調整都是在那時弄的。”
“做樣子的鈴繩,不通風的通氣孔,這些真是太有意思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斯托納小姐,我們再到裏麵那一間看看吧!”
格裏姆斯比·羅伊洛特醫生的房間比他繼女的房間要寬敞多了,不過房間裏的擺設跟那邊一樣很簡單。一張行軍床;一個小木製書架,上麵擺滿了書,而這些書大多都是技術性的;床邊有一把扶手椅;靠牆是一把普通的木椅、一張圓桌和一隻大的鐵製保險櫃。這些東西一覽無遺。福爾摩斯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集中全部注意力,逐個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他用手敲了敲保險櫃,問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是我繼父一些業務來往的文件。”
“哦,你是見過的了?”
“就一次而已,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裏麵我記得好像都是文件。”
“比如說,裏麵會不會有一隻貓呢?”
“怎麼會,這個想法太不可思議了吧!”
“哦,那你看看這個!”他順手從保險櫃頂上拿起了一個盛奶的淺碟。
“不,我們沒有養過貓的,隻是有一隻印度獵豹和一隻狒狒。”
“噢,對了,是這樣!嗯,一隻印度獵豹其實就是一隻大貓。不過,我敢保證,那麼大的生物恐怕一碟奶很難滿足它的需要吧!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我不得不做一下確認。”他在一個木椅前蹲了下來,很專注地檢查了一下椅子麵。
“謝謝你,問題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說著,他站了起來,收起自己的放大鏡。“嗨,看看吧,這個東西挺有趣的!”
原來是掛在床頭的一根打狗的小鞭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但是,這根鞭子現在是卷著的,而且打了一個結,這是為了讓鞭繩盤成一個圈。
“對這個你怎麼看,華生?”
“不就是一根很平常的鞭子嘛,隻是我不太理解為什麼要打成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