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能外留太久,馴馬結束後,便帶著代王回宮去了,隻剩下劉武,劉賢,薄舒,牡丹四人。
薄舒興致很高,打賞了侍衛,他意猶未盡,嚷著去郷悅樓吃酒。
“我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劉武輸了馴馬,麵目無光,轉身就要離去。
“素聞梁王雍容大度,想必也不會輸不起,慎行還準備借酒向梁王道謝呢。”牡丹她難得出來一次,自然不願意這麼早回去。
劉武看著牡丹似笑非笑的表情,身子一頓,他絕不能讓這小子嘲笑他輸不起!
饗悅樓,畫閣朱樓,三層高,樓前車馬盈門,白丁不入,是世家子弟吃茶飲酒之所。
他四人跪坐在條形餐案前,劉武、劉賢一邊,薄舒、牡丹一邊。
牡丹很不習慣西漢的飲食,肉類膻腥,主食粗糙,再加上心係許負交給她的任務,如今太子走了,她應付著小口吃著。
劉武輸了馬,總覺得是牡丹使了陰招,心中不忿,時不時盯著牡丹,看到她一個大男人紅唇小嘴,小口吃飯的模樣,更露出鄙夷之色。
牡丹自然感受到了劉武帶著殺氣的目光,她抬頭衝劉武嫣然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
劉武看的一怔,隨即想起了什麼,捂住喉嚨,麵色微青,再也沒心思吃飯。
牡丹不由笑得更加甜美,她知道,劉武一定是想到了她噴過去的那口唾沫。
直腸子的薄舒和打扮的花裏胡哨的劉賢很是聒噪,並沒有注意道他們二人的異狀。
薄舒是混世魔王,三杯酒下肚,人就開始飄飄然:“明日再賭,我祖父是枳侯,我姊兄是太子妃,劉賢你拿什麼跟我比。”
“是無法與世兄相比。”劉賢嗬嗬笑著,雙手端起一盅酒,高舉起來,仰頭飲下,掩住了他眼角流露出的陰鷙。
牡丹正在偷樂,聽到薄舒這一句,心裏卻不由歎了口氣
表哥真是被寵壞了,劉賢再不濟也是吳國世子,即使他是質子身份也是皇家的人,表哥如此托大,豈不是在哄抬枳侯府?怎會一點顧忌都沒有?
她想提醒薄舒一下,一抬頭正對上劉武滿是鄙夷的眼神,不知怎的,她就看出了這家夥眼裏流露出的意思:枳侯府的人果真上不得台麵。
你敢看不起我表哥?那還整日與表哥玩在一起,分明是戲耍表哥。牡丹冷眼瞪回去,心中嗤笑道:你若不是皇子還不如表哥。
還敢瞪回來!劉武眼睛掙得更大:枳侯府的人不僅上不了台麵,還如此狂妄。
二人眉目傳神,牡丹卻突然覺得沒意思,和一個心胸狹窄,想做皇帝確隻會暗中謀殺忠臣的自大鬼有什麼好鬥的。
她撇了撇嘴,垂下眼睛,繼續吃飯。
看到牡丹低頭,劉武頓覺自己贏回了一場,心中抑鬱之氣稍消,咬了一口餅,神情自得。
他卻沒發現,一向冷傲的他,居然也會和一個小子鬥氣,還鬥得不可開交,洋洋自得。
薄舒前麵還是看山是山,現在看水是淼,他醉了,
牡丹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她是習武之人,總感覺有到有目光時不時的盯著自己,不是那傻帽劉武!
她突然抬頭,對上正在淺酌的劉賢的目光,她甜甜叫了一聲:“世子兄,慎行初來京城,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牡丹總覺得薄舒的話傷了劉賢,她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她特意將賢世子換成世子兄,有示好之意。
劉賢嗬嗬笑起來:“慎行太客氣了,你是薄世兄的小兄,就是我的小兄,不知慎行初來京城,可去過哪些地方?我最喜歡遊山玩水,逍遙自在,明日正約了公子奇去泛舟,慎行可願意同往?”
牡丹大是心動,泛舟江湖,當風覽景,飲茶下棋,可比悶在府裏強了百倍。
“大兄,世子兄約我明日吃茶。可好?”她推推薄舒,想要光明正大出門,可得薄舒來接她。
“好!”薄舒意識不是很清醒,本能的,牡丹說什麼都好。
牡丹很開心,既能出府又能遊城河,此時她是真心感謝劉賢了:“世子兄喜歡什麼?可喜歡小鳥?我幫你捉。”
牡丹眼睛彎彎的眯起,笑容甜美,紅唇吐字,露出幾分俏皮可愛。
劉賢看的眼睛一亮,英俊的臉上露出瀟灑的笑容:“明日我去枳侯府接你。”
二人相談甚歡,忽略了一旁的劉武,劉武越發覺得牡丹勢力眼,在馬場的時候他分明想接手太子的信物,如今又來巴結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