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你這白淨小夥子,竟有如此大的力氣,我家兒子要是有你一半,有可以多開墾兩畝嘍。”老丈笑道。“這一畝稻田,能打多少稻穀?”徐瑞問道。
“這個不好說,按往常,一畝能打兩百多斤,新開謊的土地,應該能多點,頂多三百斤吧。”老丈回答。
徐瑞記得前世,袁隆平院士的雜交水稻,畝產高達七八百公斤,甚至更多,和現在一比,足足五六倍啊。
“老丈開荒幾畝了?”徐瑞一邊拉犁,又問。
“亦有五畝了,到秋收,應該能打千餘斤,交一成賦稅,八九百斤,老夫一家四口,一年便是不會鬧饑荒了。閑時編製做事,換些錢財。”
“如此,即使節約也隻是剛好溫飽啊,不覺得辛苦嗎?”徐瑞問道。
“這有啥辛苦,這算是好的了。自從徐太守,啊不,徐刺史來到遼東,日子好過多了,以前是三成賦稅,如今減了大半,以前都是族佃戶的地種,現在是自己的。官府鼓勵開荒,老夫一家今年可以溫飽,明年再開幾畝,就家有餘糧了,嗯,再開三畝,多了也幹不過來,年輕人,來歇會吧,擦擦汗,喝點水。”徐瑞當即停下,和隨從二人從田間走出。徐瑞接過棉布擦汗,隨從從老丈手裏接過水碗,自己不喝,正待徐瑞。“你也喝點水,歇息歇息。”兩人同坐。“兩位剛才出了大力幫老丈,晚上去我家做客,狗子,快點,咱改幹活了。”老丈繼續幹活。徐瑞確實出汗了,有點累,耕了半個時辰,覺得這犁好重啊,拉起來好別扭。難道耕地這麼累?仔細盯著犁頭一看,頓時明白了,這問題出來犁上,原來這漢朝還是直轅犁,犁頭是塊方方正正的木板,插入泥土裏,怎能不累,空浪費氣力。曲轅犁應該是唐朝出現的,既然我來了,我來造出曲轅犁吧。
徐瑞於老丈口中得知,幾乎每個村子都有幾個會手藝的匠人,村東張姓一戶,便是木匠。徐瑞令隨從去請,具言改善農具之事,張家木匠,帶工具即來,令隨從去通知當立裏正縣令前來。徐瑞於工匠,開始拆卸犁頭,兩人一翻商議討論,幾經更改,一個時辰,一個簡單的曲轅犁,成了,兩人大喜。“你來掌,我來拉。”徐瑞吩咐道,果然速度快了許都,徐瑞對老丈說:“你們再試試這新犁,效果如何。”老丈父子,就走這麼十來步,隻覺輕了一大半,還耕得更深了,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立刻知道,就是這直板犁頭和這錐型犁頭的區別,停下拜謝。張家木匠亦恭敬說:“先生乃是奇人,此舉雖是改動,確實匠心獨運,實在天下農耕者之福。老夫拜謝。官府招募匠人,給予錢財。先生何不往就,定是要職。”徐瑞笑道:“些許小事不敢掛齒,微微寸功何以邀官,此事我亦令人告之縣令大人,少傾即來。”
眾人坐在田埂敘說閑話,聊得正歡,隻見一個十餘人,騎馬來到,正是隨從李順引縣令到此。一中年文士,三十出頭,身著官府,頭戴官帽。近前下馬,詢問說:“聽聞有人改造犁頭為曲,不知何如?”張家木匠對:“稟田縣令,我是木匠張訪,經過這位先生的改進,犁頭入地亦深,省卻力氣大半,速度可提升數倍,真乃奇也。”遙指徐瑞。田縣令立刻親往視之,命人親自操作,觀之大喜。對徐瑞說:“不知先生如何請教?”徐瑞謙恭答答:“遊方布衣鄙夫,怕賤名汙了大人耳,不敢言。”說出來嚇到你,就不好玩了。縣令甚為意外,有些不喜:“此物當真先生首創?”徐瑞反問:“若非,大人可曾聽聞?”縣令有些不爽,整整衣袖,官威一擺:“本縣典農曹,尚缺一個上等工匠,俸祿五石,汝可應招而就,即刻隨我前去。”徐瑞拜謝:“多謝縣令大人美意,張木匠已經熟悉此犁頭製作方法,可為此職,我等欲去他處,暫且告別。”張家木匠有些心動,正欲自薦,卻聞縣令喝道:“大膽刁民,汝欲泄露我遼州機密耶?來人,給我押入縣衙!”“誰敢!”隨從大吼上前:“刺史大人在此,誰敢造次!”眾人一愣,嗖嗖十數雙眼睛盯著徐瑞。徐瑞笑道:“吾本喬裝民間尋訪,了解春耕民生,偶然改造出曲轅犁,本以為是幸事,怎奈發生此等趣事。”說罷氣勢外放,眾人皆驚。縣令醒悟恐懼後悔:“當真是刺史大人?”徐瑞又問:“怎奈還有人冒充我之名否?”眾人皆下跪:“不知刺史大人到此,下官罪該萬死。”“汝無罪,且起身!曲轅犁出,當造福我大漢左右百姓,怎能我遼州一地獨藏私耶?田縣令雖為一縣之父母官,也應當心係天下之百姓,方位賢達。”“下官受教了,且請刺史大人於縣衙下榻,榮下官謝魯莽之罪?”
“張家木匠可任職典農曹,教人改造曲轅犁。”轉身向老丈笑道:“若非親自下地躬耕,不知百姓之苦,我徐瑞自此當自勉。望老丈一家今年便可家有餘糧,瑞之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