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忽然,房中有戲謔的聲音響起。
剪燭和銀裝立馬識趣地退下。
銀裝剛開始知道蓮肆進出洛淩霄閨房的時候,那臉色白得和死人有得一拚。後來洛淩霄向她解釋蓮肆的身份之後,她過了好久才相信,這看著舉世無雙的佳公子居然是個太監。不過,這回她雖不擔心洛淩霄的清白被蓮肆怎麼著了,卻又開始憂心忡忡這傳說中的活閻王會不會隨時心情不好就要了她家小姐的命。
“比起洛家人,他更值得信任。”洛淩霄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再沒了其他解釋。
銀裝聽了,沉默了很久,便再沒有勸阻她。
洛淩霄知道,這是銀裝妥協了她的決定。
“沒什麼,不是打緊的事。”洛淩霄搖搖頭。這些都是她的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需要請蓮肆這位主人出手的時候。
“本座來看看小狐兒的傷勢如何。”蓮肆在洛淩霄邊上坐下,指尖捏起洛淩霄手裏的杯盞,拿過去喝了一口。“那小胖子,這幾日又圓了一圈,大約是夠煮了。”
門邊,一個剛剛跳過來的圓白身影,聽了他的話,動作頓時一停,差點撞在門檻上,然後慢慢挪動著四隻胖爪子——往裏屋退回去。
“淨知道欺負它。”洛淩霄與蓮肆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越發地隨性肆意。
蓮肆放下茶盞,對那圓滾滾的小狐狸勾勾手指,小狐狸看著不願,但還是慢慢挪過去,然後一下子跳進蓮肆的懷裏去。
摸了幾下它軟順的皮毛,蓮肆繼續對洛淩霄道:“本座這段時間有事情要辦,大約是有日子不能來了。”
“嗯。”洛淩霄並沒有問蓮肆是什麼事情,隻是淡淡應了一句。
蓮肆做什麼她不會去幹涉,至少,目前也沒那個資格去幹涉。
“小東西要乖乖等本座回來。”蓮肆捏了她一縷發的發尾,然後一用力,發絲便斷開了。黑色的幾根發與他雪一般瓷白而無血色的掌心相映分明。“本座把骰子放在你身邊,有事交代他去做就是了。”
“你帶上他吧。”洛淩霄搖搖頭。
她有種奇怪的感覺,蓮肆離開的這幾日必定不平靜,雖然他的確是身懷厲害到變態的武功,但是多一個像骰子這樣的高手在他身邊,他便多一分保障。
蓮肆似乎是察覺到了洛淩霄的意思,眼底盛上了細碎的悅意,他勾起唇角,笑的傾倒眾生:“本座命很長,還不需要別人來為本座保駕。”頓了頓,手指撫上小狐狸的耳朵尖,又道:“可是本座的小東西就不一樣,又小又弱,又被本座養成這麼白白胖胖的樣子,若是有貪嘴的人不怕死,想要把小東西煮了吃了,本座便不高興了。”他探頭過來,氣息拂上洛淩霄的耳垂,“小東西,你說,對嗎?”說著,狠狠咬了她的耳垂一下,把她戴著的米珠耳墜子連著柔嫩的耳垂一並含在那檀口中,舌尖打轉,輕輕吻舐。
半邊身子都立覺酥麻,蓮肆感到她一瞬的顫抖,才惡作劇成功一般,銜著她的耳墜子偏開腦袋。洛淩霄狠狠瞪了這會兒麵上似笑非笑的蓮肆,取回他銜著的那枚耳墜子,然後給自己戴上。
“你給本座好好地收下骰子,待本座回來,要是你這小東西少了一根汗毛,別人不把你煮了,本座都得好好下下廚,做一鍋淩霄花燉狐狸肉!”蓮肆站起來,道。
“嗯。”洛淩霄終是歎了一口氣,應下了。
蓮肆把小狐狸放下去,讓它自己玩。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裏又纏上了紅線,抬眼對洛淩霄道:“可想學這個?”
蓮肆手裏的紅線,刀斬不斷、火燒不壞,卻能摧毀一切堅固之物,視金石為無物。再加上蓮肆近乎於變態的操縱,取人人命幾乎於須臾之間。
這天底下用絲線殺人而且精絕至此的武功,也怕隻有蓮肆一人會了。
倒是有聽說,這線本來是白色,隻是沾得人血多了,便紅到水洗不去了。
隻是,蓮肆怎麼忽然說起要教她這個?
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學會了他這獨門的武功,然後暗算了他去?
蓮肆輕笑:“小東西不敢學?真是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