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太太竟是這麼說的?”洛淩霄放下茶盞,淡淡地看著跪在她腳下的媳婦。
“是是是!”那媳婦忙不迭地點頭,“老太太說呀,她帶著幾位老爺夫人和少爺小姐們上京城來,臨時也是手忙腳亂、倉促得很,所以缺了很多東西;此外,老太太還想辦一個暑宴,讓幾位少爺小姐和京城裏的人通通氣兒、見識見識。最近林姨娘又身子不好,忙裏忙外給累壞了,所以老太太就想請大小姐幫襯著一起主持。還有著就是各位老爺夫人對住處都不是特別滿意,大概是來之前沒有做通知,有不少地方都年久失修。這幾日老夫人聽說大小姐接管了瑾院之後,把這瑾院內外打理得頭頭是道,所以想請大小姐一塊給做個參謀,該怎麼整修這些地方。”
自從上一回把林氏恐嚇了一次後,林氏連同那嬌蠻的洛敏一塊兒都安安分分的,尤其是在洛淩霄麵前——洛敏倒是想折騰,可是剛起了念頭絕食兩天,林氏直接就要把她送回宗家去,嚇得她趕緊又是撒嬌又是抹淚認錯的,才勉勉強強過了關。
林氏為了保著洛敏,更為了保著洛家,對洛淩霄那是客客氣氣的,隔三差五就找她去說說話談談心,還一改以往摳門的性子,送了不少綾羅綢緞、珠寶首飾給她——當然,都是些並不時新的貨色,加在一起估計都還不如那對祖母綠鐲子的玉屑值錢。
林氏為了保著洛敏,更為了保著洛家,對洛淩霄那是客客氣氣的,隔三差五就找她去說說話談談心,還一改以往摳門的性子,送了不少綾羅綢緞、珠寶首飾給她——當然,都是些並不時新的貨色,加在一起估計都還不如那對祖母綠鐲子的玉屑值錢。
不過倒是把一眾見風使舵的下人都給唬住了,都對洛淩霄前恭後據的,巴不得就伏在地上給她當地踩了。
洛淩霄扣著桌麵,冷笑。
這林氏雖然是個沒見識又貪心的,倒不是完全的蠢笨,這回如何會請上她來幫忙這些事?要知道,洛王府的中饋一貫以來都是事事落在林姨娘手裏,連玉姨娘都不過沾了個邊,因為這之間油水有多少,帶來的地位價值又有多少,這些都是林姨娘死都不會假手他人的理由。
而林氏能願意把這歸屬林家人的好處讓她摻合一腳,大抵是因為,她現在手裏掌握著她所不知道的所謂“鳳齊長公主的遺物”這筆巨富,而另一個歸屬者洛淩鳳和她又不是一條心的,所以有些人心急了,怕日後這財富分成兩半,她就更不好瓜分一份了,所以便想借此機會搜刮一點是一點;更兼以瑾院忽然一夜之間被整修成這副模樣,林氏更是堅信洛淩霄手裏有不少錢,也怕她花完了,所以趕緊找了個理由罷了。
這買完東西又得整修偌大的幾個院子,洛王府本就不是個金銀窩,大多數現錢又被林姨娘拿去放貸了,一時之間錢肯定不夠,那她作為另一個參與人,為了防止林氏她們有機會把辦事不力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便不得不出錢消災。而這個洞的深淺,就得看林氏的胃口大小了。
林氏啊林氏,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就算過了兩輩子,你這種貪婪還是一點都沒變!
“你回去跟老太太說,我應下了。”
見洛淩霄答應了,那媳婦欣喜地給她又磕了幾個頭,然後樂嗬嗬地回去複命了。
洛淩霄身後的剪燭和銀裝都同時皺了眉頭,道:“小姐,這明顯是個局,您為何要答應了?”
洛淩霄無所謂地聳聳肩,拿起茶盞輕輕搖著裏頭的香茶:“不過是想從我這拿錢罷了,我有什麼不敢答應的?隻是她手夠不夠長,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剪燭銀裝二人不解地相視,但還是選擇相信洛淩霄自有辦法。
洛淩霄這會兒倒是沒有繼續想怎麼應付林氏說的事情,她的心思都在前幾日夜雨報來的事情上。
夜雨被她派著監視整個王府的動向。前幾日她發現有個灰衣道士被林姨娘的人偷偷帶入了王府,但是當她想去探聽他們的對話的時候,卻似乎被那道士發現了,於是隻能趕緊撤離,無功而返。不過她倒是有看清楚那道士的長相,洛淩霄當即讓她畫了下來。
夜雨的畫工不錯,洛淩霄看著畫中鷹眉長須的道士,頓覺有幾分眼熟,隻是記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罷了。
不過夜雨所說的、林姨娘讓人把那道士帶入府中的那種小心翼翼,還是引起了洛淩霄的懷疑。若是想找一個道士來驅邪作法,何必偷偷摸摸?那若不是請來驅邪做法,這一個道士,又是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