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月在張延秀的房門外胡思亂想了許久,還不停用手去觸動房門,這些小動作,把本來就不想深睡,會再有人來的張延秀吵醒了。張延秀從床上坐了起來,問道:“門外是誰?現在什麼時辰了,有什麼事情嗎?”張承月見房內的張延秀醒了,趕緊說道:“少爺,劉檢校上門拜訪,人已經在外院的客廳等了,少爺打算什麼時候見他。”
張延秀雖然已經猜到張承月讓劉砍刀等了很久,但是他卻不想那麼急著見劉砍刀,張延秀對門外的張承月說道:“承月,幫我打盆涼水進來。”見張延秀沒有問劉砍刀等了多久,張承月稍微鬆了一口氣,趕緊去井邊打了盆涼水,將房中臉盆的水倒去,重新倒入井水,還親自為張延秀擰了毛巾,張承月本來還想為張延秀擦臉,可張延秀一把將毛巾拿去,自己動手擦了起來。
“承月啊,你先去客廳看看,估計劉砍刀早就等急了,我猜現在那裏可能就劉砍刀一個人,這樣可不好,會被外人說我們家沒教養的。”張承月接過張延秀用過的毛巾,又在水裏撮了撮,重新擰好遞到張延秀手中,這才有些高興,有些失望地離開了張延秀的房間,到客廳去招呼客人了。
張承月剛到客廳,就看見劉砍刀像隻沒頭的蒼蠅似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劉砍刀見張承月來了,趕忙上前大聲地問道:“溫推官什麼時候才能見我,老子十分等得太久了。”張承月很不喜歡劉砍刀這樣對她說話,她一個轉身繞過劉砍刀,將桌上的空杯子和空盤子收拾好,放在一起,準備拿下去,劉砍刀見溫竹易家中一個小小的丫鬟就敢如此輕視自己,當時就火了,什麼顧及也都沒了,伸手就要去抓張承月,口中還大聲喊道:“老子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眼見就要把張承月抓到手,卻見眼前的小丫頭動了幾下,自己的手就落空了,當劉砍刀準備再出手的時候,張承月已經到了門外,她對劉砍刀說道:“怠慢了劉檢校是承月的錯,還望劉檢校原諒,少爺已經起來了,請劉檢校再稍等一會,我家少爺馬上就到。”說完張承月就離開了,這個時候劉砍刀的額頭上突然冒起了冷汗。“這溫竹易到底是什麼來頭,身邊的一個丫頭都有這身手,他帶來的那幾個捕快身手也是高得嚇人,媽的,麻煩大了。”
張承月送上新沏的一杯茶後,劉砍刀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張延秀到,茶隻是喝到一半,張延秀終於來了。“劉檢校等了很久了吧,丫頭不懂事,見我在午休,也就不敢叫醒我,真是對不住劉檢校了。”張延秀坐到了劉砍刀的一邊,張承月又送上了一杯茶,張延秀沒喝,隻是用手指沾了沾茶水,然後抹在自己的眼睛上,茶能明目。
“其實也沒等多久,沒多久。”劉砍刀很客氣地對張延秀說話,這反而讓張延秀有些上心,他看了一眼張承月,就見張承月很驕傲地吐了吐舌頭,趕緊下去了。張延秀已經想到了一、二。“家中的丫頭頑皮,又些身手就愛胡鬧,還請劉檢校見諒,不知劉檢校找我有什麼事嗎?”
見溫竹易對自己客氣,劉砍刀反而開始不客氣了。“其實也沒什麼,知府大人讓我來找你,知府大人要見你,讓你過去一趟,先前王通判已經來過一次了,可是卻被你們家的一個看門老頭和一條惡犬給氣走了,我說溫推官,你家的門也太難進了吧。”
想起中午發生的事情,張延秀就想笑,但他表麵上還要假裝很奇怪的樣子,說道:“中午王通判來找我,什麼時辰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哦,對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的確有人在敲門,不過聽我家的老仆說,是一個賣字畫的落魄讀書人,難道那人就是王通判,那可真是天大的誤會了。不瞞劉兄你說,我才剛分家,帶出來的人老弱婦孺就有一半人,進衙門當捕快的那些人表麵上都是我的家丁,其實他們都是以前我遊學的時候認識的朋友,其中有些人的來頭還不小。說來慚愧,小弟以前特不喜歡讀書,就喜歡在江湖中闖蕩,交些朋友,分了家之後才知道世道艱難,這才投了我那遠房舅舅,花了銀子買到了這個缺。看門的那老頭是看著我長大的,現在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了,可這麼多年的主仆之情,我怎麼忍心讓他年老還孤苦無一,隻好繼續這麼用著了,還麻煩劉兄幫我跟王通判解釋一下。”見溫竹易突然對自己講了這麼多的話,劉砍刀很是奇怪,不明白張延秀是什麼用意,但他也不笨,把話中的一些重要的事情記住,回去全部轉告知府大人,至於下麵的事情,他什麼都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