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博榮和孫建羽都沒回來,次日傍晚,後麵的馬車到了齊府,齊母早就收拾好了客房,著下人置辦了一桌酒菜,連日大雨加上入了冬,也著實沒什麼新鮮的菜肴,大部分都是臘肉之類,好在家裏還有些菜幹和以前漬的筍片,一桌子菜倒還算是豐盛。
不過眾人的心思明顯都不在吃喝上頭,荷花坐不住太久所以隻出來陪了一小會兒,剩下的人都胡亂填飽了肚子,想快點兒下桌。
齊母也知道他們是想著去陪荷花,所以也沒多耽擱,說了幾句把這兒當家裏住著,缺什麼少什麼一定開口之類的話,便先起身兒離了席。
小秀和博寧、栓子三個人都忙湊到荷花的屋裏。
栓子從一見到荷花就在努力忍著,這會兒終於沒了外人,又從未見過荷花這樣憔悴的模樣,一聲姐還沒喊出來,眼圈兒就先紅了。
荷花伸手把栓子拉到自個兒身邊,伸手刮刮他的鼻梁子道:“都多大的人了,快是男子漢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哭天抹淚的。”
栓子咬牙把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忍了回去,帶著鼻音道:“我才沒哭呢,二姐你看錯了。”
“是,我看錯了,咱們栓子是小男子漢。”荷花淺笑著,順著他的話說道。
栓子甩了鞋爬上榻,摟著荷花的胳膊,偎在她身邊起膩。
博寧瞄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有這麼粘人的男子漢?”
“二哥,你要是想來就也上來,左邊還有地方呢!”栓子故意把手又摟緊了幾分,衝博寧飛了個挑釁的眼神兒。
“切!”博寧不屑地把頭扭開,“幼稚!”
屋裏原本壓抑的氣氛,被他倆這麼一鬧,頓時活躍了不少,荷花的唇角也忍不住屢屢上翹。
白芷開心地說:“奶奶這都好幾日沒笑了,還是二爺和三爺有法子。”
幾個人在屋裏說了會兒話,小秀便起身兒道:“做了三天的馬車,大家都累了,荷花身子沉也容易倦,你們兩個都趕緊回房去,讓丫頭伺候著洗漱睡下,今晚我陪著荷花。”
把兩個小的都打發走了,荷花的嘴角就又重新垂了下去。
小秀看得心疼,歎氣道:“你若不是當真想笑,就被裝出個樣子來,咱們又不是外人,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看著你這樣我都替你累得慌,難怪你人越發瘦了,模樣也憔悴得很。”
“他倆還都是孩子,費盡心思就為了哄我開心,我自個兒堵心也就算了,何苦還拉著臉糟蹋他倆的心意。”荷花抬手揉揉額頭,疲憊地闔上眼睛。
“人都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這樣豈不是見外。”小秀把丫頭都打發走了,自個兒手腳麻利地鋪了床,把白芷送進來的湯婆子塞進被窩裏,自個兒偏坐在床邊,一邊兒給湯婆子換地方一邊跟荷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