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南一怪(3 / 3)

他又接道:“我隻不過四下看看而已。”

她忽地望然向祠外瞥了一眼,然後轉眼看著江上雲。

江上雲向她點點頭,兩人猛可同時飛出洞外,是四下黑沉沉,一片寂靜,絲毫沒有異朕。

她悄聲自語道:“除非是我婆婆,否則沒有人能夠這麼快了。”

江上雲聽得清楚,以為她夜郎自大,但眼光掃過她麵上底天真而自信的神色,便忽然忍住。

她抬目看看他,道:“啊,你以為有人麼?”

江上雲隻聳聳肩頭,沒有回答。

她挑撥地道:“但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反駁我呢?”

江上雲一聽之下木禁為了她的問話而大為失驚,暗忖她真聰明,怎的就瞧出我的心事?

她接道:“為什麼啊?為什麼你不敢反駁呢?”

江上雲招架不來,呐呐道:“我是……我是覺得你非常相信的婆婆,所以我不忍反駁。”

她哺哺道:“啊,是這樣麼?”

詞內楚孟兩人已先後走出來了到了銅門時,同時熄掉火折,四下忽然黑暗下來。

江上雲連忙想法子轉移她的注意力,問道:“聽口音,你們兩位不是衡州人……”

他瞧見兩人搖頭,便加上自己的推斷道:“那麼,兩位到衡州來幹什麼?就光是為了他們麼?”

他指指李公飼,意思巴代表了蜘蛛黨。

八卦刀楚天材和子母梭孟君業這時都認定這位使美少年,乃是剛才和他們動手的蒙麵人,心中實在對他精湛的武敬佩不已。

楚天材道:“我們來此之意,難道尊駕會不知道,那就奇了,這件事早已轟傳江湖,不論南北十三省黑白兩道,凡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都知道這件事,十天之後,可就更加熱鬧哪,咳,說來慚愧,楚某不自量力,也趕來參加一腳,但剛才見得兩位超凡人聖的武,真個汗顏無地。”

孟君業打岔道:“十天之後,恐怕不光是熱鬧相信還會有一場驚動天下武林的凶鬥,楚兄你未免把其餘的人估價太高了,以愚下之見,雖然許多人齊聚衡州,但其中多半心存觀望,並非真個決心要參上一腳,這位尊兄大概不是江湖中人,又恰是本地人氏,我想可能不是因為這事而現身此地吧?”

龍碧玉低哼一聲,忽然縱身而起,江上雲也聽到三文外有腳尖擦地之聲,可是他又想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以致這許多武林名手都來衡州,是以猶疑了一下,這才猛然飛縱跟去。

但見白影一閃,剛好比她早一步隱沒在兩文外的黑影中。

她這回可真急了,猛提一口丹田之氣,宛如離弦之箭跟蹤直撲,手中碧玉杆斜斜前指,居然發出異聲。

江上雲一聽到碧玉杆的異聲,以為她已和人家動上手,去勢快得如同電光一掣,轉眼間和她趕個並肩。

龍碧玉沒追上暗中窺們的人,倒發現了另一件奇事,當下碧玉林橫伸出去,把江上雲攔住,一同停住身形。

江上雲坦然問道:“你攔我幹麼?”

他又道:“剛才我聽到聲音,還以為你和人家動上手了呢!”

她在黑暗中凝視著他,雖則瞧不清楚,但早先已有了印象,因此這時隻須多加一點兒幻想,便生像已把人看得玲現浮凸。

她問道:“你方才和我動手之時,沒有盡出全力麼?”

聲音十分堅決,表示出具有要對方非回答這問題不可的決心。江上雲猶疑一下,反諸道: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她悻悻地道:“哼,你不懂麼?剛才你所顯露的那一手輕功。比早先跟我拚鬥時顯出高明得多啦!”

江上雲忽然用玩笑的聲調答道:“這有什麼奇怪呢!”

他又道:“輕功好不見得其他功夫都好啊,對不?我看你……”

他沒有說下去,卻輕輕的笑一聲。

她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問道:“我怎麼樣?”

她接問道:“你笑什麼?”

他不在乎地回答:“沒有什麼。”

他接道:“我隻不過覺得你很好勝罷了,是不?其實你縱然能夠強勝過別人,那又有什麼用呢?”

他忽然想起溫柔如春水的朱玉華。

她雖然尚有稚氣,可是她溫柔的天性,深造得像無底的大海,無所不容,卻沒有海那般令人莫測和不能控製和恐懼。

於是,他把麵前這位美麗而且武藝高強的姑娘視如塵土。

江上雲道:“我要回去了。”

他這種毫不在乎的態度,把她激得一腔怒火,可是當他真個身形晃動之時,她卻忍不住叫道:“且慢,我還有話問你。”

江上雲不耐地回答道:“你想知道神麼?”

地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師父是誰?”

他答道:“我沒有師父,至於第二個問題……”

他故意狡猾一聲,才道:“我的姓名是……”

說到這兒,忽覺有兩件東西襲來。

他們彼此都是以內家其力從兵器上發出,封擋襲來的暗器,可是那兩宗襲來的暗器體積極小,把兩人都震得微哼一聲,努力一掙,腳下才算穩住。

她吃驚地向邊瞥掃一眼,隻見一個白衣人,影綽綽地站在一棵樹邊。

江上雲暗中皺皺眉頭,想道:“這人的暗器落地無聲,想是花葉之類,可是勁力之沉,重如山嶽,恐怕爺爺也不外如是,我可別上前去受辱。”

心意一決,便屹立不動。

龍碧玉矯雖我,捧杯疾撲過去。轉眼間轉過大樹,隱沒在黑暗之中。

江上雲自個兒忖想道:“我最好還是回家去,不,我得先去問問那兩人,究竟是什麼事情而使這麼多武林人都趕來衡州,回去也可說給華姐姐和南哥哥他們聽。”

當是反撲李公河去,在外麵中喚了幾聲,卻沒有人回答,四處尋了一遍,量楚孟兩人蹤跡俱失。

思想人家大概已回了,便隻好一徑回家。

他先到孫伯南房中,因為房裏點亮著燈,便推門進去,但見孫伯南正坐在燈下獨自拂拭他那柄古長劍。

見他進來,孫伯南一抬頭,微笑道:“爺爺回來了麼?”

江上雲搖搖頭,忽然啊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那個人一定是爺爺,一定是爺爺。”

孫伯南收起長劍,問道:“你說什麼?爺爺在哪裏。”

江上雲便將他所遭遇的經過,全部說出來,當他說到那位龍碧玉姑娘時,特別仔細地形容一番。

他說完之後,孫伯南眼睛瞪得大大的,羨慕聲:“我也去過那李公祠,可是我卻沒碰上這麼多事。”

他隨即也將自己的經過全部說出來,江上雲這才恍然楚孟兩人為何會對他作出似曾相識之狀!

江上雲回身準備出房,一麵問道:“你到後麵看過了麼?”

他答道:“看過,娘也醒了。”

他也稱呼江上雲的母親做娘。

一頓又道:“可是華妹中了迷香,兀自未醒,那是五鼓返魂香,隻要到了天明,她便能夠醒轉,故此我沒有弄醒她。”江上雲夷然一笑,大踏步走回自己房中。

點亮了燈之後,也自取劍拂拭,那百煉精鋼的長劍,在燈下精光閃閃,寒氣森森,顯見鋒快無匹。

怪不得早先殺傷了人,劍上仍沒有沾德半點血絲。他拂拭了好一會,便將劍收起來,脫掉外衣,準備好好睡一覺。

驟然燈光一暗,勁風滿室,江上雲大吃一驚,蓄勢待敵,轉眼燈光複明,房中已多了一個項發皆白的老頭子,那正是武林四絕之首的江老爹。

他仍然穿著平常的褂,沒有任何兵器在身,可是神態和平日大不相同,險色沉寒,自有一種震懾人的氣度。

江上雲啊一聲,道:“爺爺你在生氣麼?”

江老爹低聲然而嚴厲地道:“那賊子使用那等下作的迷香時,你瞧見沒有?”

江上雲點點頭。

忽然想起這正是個極大的忌諱,憑他們江家人物,也讓那下三門的惡賊用上述香,這個侮辱,豈能忍受。

江老爹冷冷道:“好,好得很。”

他又道:“你居然眼睜睜地讓人家動手,哼,若果那賊再一闖進房裏,你華姐姐可得自己吊死。”

江上雲渾身哆嗦一下,主中如被幾把刮刀猛然刺戳般痛楚起來,這種侮辱不但她受不了,江上雲自己第一個便不能忍受。

於是他痛苦地跪在地上。

江老爹又道:“還有,你手底太毒,後來又不分皂白,便傷了一個使大鐵牌的,你怎麼不分辨清楚?人家是滇邊大俠鐵牌手熊宗的門下,特地聞警趕來,他明知不敵那惡名震武林的蜘蛛黨六惡,卻仍抱著替天行道,置身身安危於度外的義俠心腸。哼,那三人雖然本領較弱,但滇邊大俠熊應宗卻是外家高手,加之俠名滿天下,試想看看你怎麼樣來交待這過節。”

這一番話江上雲是聽了,卻一點也沒有擺在心上,隻因這時他的心中已被痛苦所塞滿。

這些痛苦來源僅僅是朱玉華受到侮辱而引起。他這個初生之犢,自負家傳絕技,可沒有把什麼滇邊大俠鐵牌手熊應宗放在限內。

他痛苦的道:“爺爺,我怎麼辦呢?”

江老爹低哼一聲,沒有說什麼。

事實上這位老人家倒也被這句話難住。

倘若這個愛孫倔強地不肯認錯,他大可嚴確的懲責他一番。

然而江上雲這一認錯,而且非常痛苦地請示他應該怎麼辦,他雖是人生經驗極為豐富,卻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想起那位長裙曳地的美麗少女,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家,也禁不住心波蕩漾,一縷邏思,飄飛到冥冥長空。

隻因她竟是那麼地和他心中人的麵貌相像,以致當他趕到李公調之時,一見到她的麵龐,差點兒脫口喚出‘高輕雲’的名字!

他將江上雲和她在祠中時的一切情形,看得十分清楚。

在江上雲身上,同時也找回他失落了許多的影子,他宛如瞧見自己年輕時確灑和不大在乎地跟她說笑。

然後,他和她互相地付出一生的感情。

他當然聽到他的對話,因此在孟君業要說出此來湘南的緣時,他不想讓那年輕人知道了。

以免他屆時見獵心喜,因而生出事故,是以故意腳腳下發出聲息,引得龍碧玉和上雲一齊撲將出來。

然後他又在江上雲要道破自家姓名來曆時,再將龍碧玉引開。

這位名壓天下的江老爹,以摘葉飛花上乘氣功,試出龍碧玉不但和昔年的高輕長得維妙維肖,毫無二致。而且身上還穿著他親手組製的金縷衣,是以不怕任何暗器襲擊,於是他斷定了這個少女,必定和忽然失蹤了的高輕雲有著關連。

想起了高輕雲,一縷追綿幽深之情,重複蕩漾心頭,愛情往往要留著憾,才能夠永恒不朽,江老爹正複如是。於是他以上乘的輕功,倏修隱沒,然後跟著龍碧玉,看看她落腳何處,和什麼人同來湘南。

他認得她的碧玉杆,乃是當年名震武林,豔色顧天下的碧玉仙子冷如霜的慣用兵器。

這位碧玉仙子冷如霜早在三十年前退出江湖,不知花落誰家。然而現在,她的碧玉杆和盤蛛杆法的絕藝,又出現在人間。

隻因江老爹心腸仁慈,總是期人以善,故此一向認為碧玉仙子冷如霜的隱退,乃是名花有主,不再飄泊關山,是以漸漸淡忘,沒有將她武功特異的家數告訴孫兒們知道。

這便是江上雲何以當時會錯意,以為龍碧玉的兵器和招數,均非他所曾聞,便誤以為乃是祖父一向不曾告訴人他們的高家的秘藝,也正因此,打了好一會,他也沒有盡施全力,將她擊敗。

江老爹同時又知道龍碧玉乃是域龍家的人,這一點他已從她的口中也得到確實證實。

武林中的知這域外龍家,乃是一個相當大的家族,世代相傳有沙門絕技,詭異百出。

最著稱江湖的,有“劈虎功”、“迷魂掌”兩種。

前者純是真實功夫,不但能夠附身峭壁,上落自如,而且還能從兵器上發出奇大吸力,使得敵人往往因此而招數受製,露出破綻。

龍碧玉明碧玉杆吸住那枚青蜘蛛,隻能算是初步功夫已。

那迷魂掌便較為邪門,除了掌力發出時震蕩得特別強烈之外,尚須借助藥物之力,使人心神完全仍,任由擺布。

這便是稱為迷魂掌的由來。

這龍家一向居於域外,罕有涉足中原,如今碧玉忽然現身地,可算得是稀奇之事。

不過,本地正好發生一件武林大事,她之來此,尚有道理。

最奇的是在於她長得和當年的心上人高輕雲一股模樣,身上所穿的金縷衣更是確切證據。

因此江老爹非得跟蹤龍碧玉查出底細不可。

龍碧玉這時換去敵人影蹤,隻好滿肚子懊惱地向城內言歸。

而江老爹緊跟在她後麵,為了絕對不讓她發覺,是以便將身上故意被上的白衣也脫掉。

入了城之後,龍碧玉折向城北,穿街過巷,不久在一處宅院裏隱沒。

江老爹世居衡州,城時人家多半識得,這時微微一笑,想道:“這所宅院自從三十年前出了人命血案之後,聽說一直鬧鬼,便荒置至今。地遠來中全,居然找到這麼一處地方,卻是再好不過。”

院子裏荒草蔓生,敗壁蛛網,一片荒涼景象。

隻見江老爹施展出絕頂輕功,他那龐大的身軀,踏著草尖便穩穩走過,宛如路在平地。

他穿另一個院子和一個大廳,到了那一邊座偏院裏,隻見有兩個房間,都映出燈光來。

他不大喜歡眼前這荒落殘破的景象,飄身到了一個窗戶達,裏正有人在說話。

於是,他從窗戶縫隙間眯眼內窺。

衛見這房間打掃得非常幹淨,點塵不染,裏麵床桌同周一應俱全,而且都是新買的。

對麵的窗戶下,擺著一張八仙桌子,此時燭台上紅燭高燃,照得房中四月甚是光亮。

桌子兩旁各擺著一張高腳靠背椅,此時正有兩個人分坐在椅上,正好麵對著江老爹。

龍碧玉卻坐在床尚上,嘟著嘴在述說她此得經過。

江老爹細細打量坐在椅上的兩人,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年紀已近五十,虹髯紅頓,神態甚是威猛,左手擱在桌子上,露出青筋虯突的手背,指縫之間,隱隱有金光閃爍。

那位女的年紀不過三理上下,眉目姣麗,具有一種完全成熟了的婦人風韻。

江老爹想道:“這個男的定是龍家之人了。”

隻看他左手指縫間金光爍,便知乃是名震武林的迷魂掌功夫。

那位女的看來神氣內斂,目光閃動之間,銳利湛明,分明的位內家高手。她可能是三十年前突水退隱江湖的碧玉仙子冷如霜。

當年她的俠名豔色傾動整個武林,和滇邊大俠鐵牌手熊應宗相提並稱,為人極是正派。

聽說武林知名之土,為了愛慕此文,以致發生不少流血爭端。直到地忽然銷聲匿跡,這些風波才漸漸平息。

算起來她應是五十歲左右,但駐顏有術,以她目前風韻動人之極,即此已可以想到當年。

龍碧玉這時正好敘述碰上江老爹的事情,她道:“那個白人好快,快得就象鬼鐵一般,說現就現,要隱便隱,侄女的腳程和人家一比,可就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番話聽得江老多微微一曬,付道:“我已經看出妮子的腳程,乃是當年以輕功和一手鐵彈絕技稱重江湖的高家嫡傳,想來是輕雲妹,親自傳授。但還強得過我老頭於麼?總算這妮子不敢自誇,把實情說出來了。”

這位年逾古稀的武林奇人,心中一掠過了‘輕雲妹’三個字,勾起舊時回憶,登時泛起縷縷哀愁和思念。

碧玉仙子冷如霜陡然目射異光,道:“玉兒語可是當真?那白衣人的腳程果是這麼迅疾麼?”

龍碧玉急忙應聲道:“侄女一點也沒有誇張,那人的身法腳程,真個比……”

下麵想說比誰高的話,卻懸崖勒馬沒有說出來。

虯須大漢微哼一聲道:“有這等事?你想說比誰?咱們自己幾個人,說也無妨。”

她躡嚅一下,終於道:“侄女覺得似乎比外祖母還快些。”

虯須大漢瞪眼睛道:“胡說,以她老人家的輕功,在中止武林中,已算是頂尖兒人物,還有誰贏得過她呢?”

龍碧玉看他一搶白,玉麵泛紅,嘴馬嘟得老高,看樣子隻要那虯須大漢多說兩句,這位美麗的姑娘準得淌下珠淚。

江老爹心頭一軟,但覺這個妙齡姑娘的一梁一笑,都極像高輕雲,差點兒要挺身出去替她證明。

碧玉仙子冷如霜一瞧見龍碧玉那種受委屈的可憐模樣時,連忙起身把她拉過來,抱在懷中安慰道:“孩子別急,都有嬸娘呢!”

語聲一歇,便變得含喚地瞪那虯須大漢一眼道:“你這人真時,可不是委屈了她麼?”

虯須大漢這時化作繞指柔,掀髯一笑,道:“玉兒真急麼?三叔可不是衝著你說的呢!”

江老爹心中一愣,付道:“你不是衝著她,那又是誰?”

卻聽碧玉仙子冷如雷道:“我倒知道一個秘密,故此玉兒的話,我真個相信,所驚詫的是那位老人家算算年紀,如今已在八旬以上,難為他功夫猶自不滅當年!”窗外的江老爹打個寒戰,想道:“糟了,輕雲妹把我的底蘊吐露出來,這一下我可就隱居不得啦,目下武林人齊聚衡州,不出一天工夫,都要來拜訪這老頭子了。”

她又道:“我隻能告訴你一點,這位老人家世代隱居本地,為武林四絕之首的南江,這個秘密了她老人家之外,當今之世,惟有我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詳細。”

虯須大漢前想是在她那兒釘子碰得多了,這時隻見他聳聳肩,便少回傳上,咕噥道:

“那麼隻好怪我沒有福氣知道這秘密了。”

龍碧玉見他碰了個軟釘子,忍不住在冷如霜懷中嗤地一笑。

虯大漢一點也不以為意,又道:“這個且不管它,我倒是擔心老四那個樣子,近十餘年來,他變得更加衰颯。我本以為和他一起回到他的故鄉,能夠令他稍微振奮,誰知道重履舊地,卻更快地傷心不能回抑!”

碧玉仙子冷如霜微微歎,但立刻又嫣然一笑,道:“你形容得這麼文雅,使我也傷感不已,這可是老四的功勞。”

江老爹微微一怔,想道:“聽她的口氣,好像並不太同情這位老四似的。那老四又是誰呢?怎會是衡州人氏?哎,剛才他說什麼重履舊地,莫非是本宅舊主人忽然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