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兆武因形勢欠佳,被楚天材一刀全力斬著,差點兒傾跌地上。不由得暗驚敵人臂力之沉雄。
八卦刀楚天材見他出刀招架,自食諾言,不覺嗬嗬一笑,驀見人影一閃,竟是和身疾撲而來,疾忙翻刀平劃而出。
噗地微響一聲,這一刀正劃在那人身上,他腳下踏著八卦方位,反而繞到那人後麵,變成尹兆武相隔開。
借著昏黃的火子光亮一瞧,那人垂手直腳,全身僵直,目瞪口張,卻是個已僵死了的人。
他的一刀正好劃削在他胸前,鋒利無比的刀刃砍在他胸骨之內,故此那屍身兀自掛在八卦刀上。
他一抖腕,那具屍身癡衝向尹兆武縣上,尹兆武抬腿一端,那屍身又反撲向八卦刀楚天材。
楚天材可認不出這人乃是早先在屋頂和他交手的崔氏兄弟之一。心中認為既是蜘蛛黨所殺,恐怕乃是無辜被害者,剛才無心斬了一刀,已經於心不安,這時豈忍再傷他的屍首?趕忙一閃身。
尹兆武目光如電,早已瞥見祠中全無別的敵人蹤跡,心知乃是老二苗村使詭計,哄自己出刀撲敵。
正是生米已成熟飯,唯恐讓敵人挖苦,大叱一聲,急撲過去。
正值對方一閃那死屍之時,他的九環刀疾劈如電.施展出後經黎母嶺赤足仙指點的追魂刀法,修即匝地湧起一座刀山,把個八卦刀楚天材圈在其中。
那邊的子母梭孟君業這時也走了下風,隻因適才尚在激戰之際,那邊的苗村又將崔氏兄弟另一具屍首猛擲起來。
孟君業大敵當前,心無旁騖,眼角瞥見有人撲來,橫鞭猛力一掃,撲地一聲,那人直飛開會。
他禁不住暗怪過撲來的人影實在著得出奇,不由分神一睹,原來是具屍首,此時已僵臥地上。
就在他分神之際,人家的蜘蛛爪已屢屢次上身來,迫得他一個勁兒後退,竟然直退到右邊的牆下。
八卦刀楚天材也是棋差一著,便自縛手縛腳,被那尹兆武一趟追魂刀法,迫得空有一身驚人武學,也無法施展,直退到牆下,和子母校益君業相距不過數尺。
老二苗村心計真多,這時一擺手中蛇頭軟鞭,飛撲過來。
他的武功確比老大老三俱要稍遜,但勝在心計狡毒,與及兵器上另有古怪,故此對敵時也不弱於他們。
此時他疾如旋風一卷,先來到老大尹兆武旁邊,覷準時機,蛇頭軟鞭向楚天材疾射而出。
八卦刀楚天材見招式陰險,恰是自己力劈尹兆武之時,那顆金光閃閃的蛇頭,已到了麵前,慌不迭地回刀封架。
尹兆武和這位明毒無比的老二苗村合作已慣,早已力貫九環刀上,使出一式“開天辟地”,當地大響一聲,正好擦在八卦刀上。
楚天材正當收刀封架蛇頭軟鞭之際,力道剛在青黃不接之時,吃了敵人運足全力一撩,不覺失聲一叫,八卦刀脫手而飛,竟自破瓦飛出祠外。
苗村反身撲過去,蛇頭軟鞭倏然襲向子母梭益君業右助。
孟君業已處劣勢,見他偷襲,手忙腳亂地回鞭一封。
殷厲生暴叱連聲,蜘蛛爪連送三招,僅是打向必死的部位,把個孟君業攻得氣喘心跳。
猛可升刺裏那顆金光閃閃的蛇頭,又從下盤卷注。
他一橫心,倏然揮鞭一擊,隻要苗村不收回招式,他的右腿立刻得被蛇頭軟鞭擊著,但苗村持鞭之手,也將不能保全。
殷厲生欺身而進,爪影一晃,已到了孟君業麵前,口中厲聲喝道:“不許動。”
那尖銳而附著一叢細針的蜘蛛爪尖,正正停留在孟君業咽喉之上,相距隻不過半尺左右。
孟君業手中十三節鞭招式已老,試想那苗村怎肯和他拚命,是以蛇頭鞭一撤回去,孟君業的鞭梗塞在地上,再也不能揮起,他明白隻要他一動,人家附有百毒的蜘蛛爪就會點到咽喉。
他橫目一眼,隻見八卦刀楚天材兩臂垂下,已被那尹兆武用九環刀比著咽,喉動彈不得,霎時心灰氣喪,不敢言語。
苗村嗬嗬一笑,陰陰柔柔的道:“咦,兩位大俠怎的鬥誌全失。連話也不說了,嗬嗬……”
子母梭孟君業左手緊緊捏著那支子母梭,呀牙不動。
苗村眼尖,忙道:“老三留心,那廝手中有暗器!”
殷厲生獰笑一聲,遣:“我早知道了。”
孟君業貼身牆上,本待出其不意,發出子母校突襲敵人,然後再掄鞭應戰。
這時一則被敵人知道了自己手中有暗器,已經有防範了,二則八卦刀楚天材赤手空拳,即使他能夠使敵人心神乍分,因而重新動手,然而赤手空拳,豈能擋得住人家九環利刀?
八卦刀楚天材一生之中,未曾受過這等侮辱,不由得自毗盡裂,捏拳怒罵一聲。
孟君業的手肘無意中撞著牆壁,忽然心生一計,大聲道:“這神祠是你們蜘蛛黨曆年落腳之地麼?”
這問題真是問得太窮兀和不合時宜,使得智計百出的苗村也一時不明日他的意思,詫異道:“是又怎樣?”
孟君業接道:“你們反窗戶都封住,真是愚不可及,難道有大隊官兵圍剿時,你們可以負隅頑抗麼?根本這堵牆壁,長管硬箭已能破劈而進,你信不信?”
一麵說,一麵用手肘撞撞牆壁,弄出搖震欲坍之聲。
殷厲生怒叱道:“廢話少說。”
孟看業哈哈一笑,道:“正因為你們把窗戶釘死封住,故此蹤跡已泄,我說你們實在愚不可及,難道還有錯?”
這些話真個說得莫明其妙,苗村已覺出他有詐,但一時還未想出道理。
尹兆武道:“蹤跡已泄又怎麼樣?像你們這親的膿包,再來十雙,也不過是多二十個冤魂野鬼而已。”
八卦刀楚天材卻已明白孟君業之意,皆因他們都已落在要設法脫身的險境,是以一點即透。
子母梭孟君業眼珠一轉,心中想道:“等一下苦是能夠把那火折子突然弄熄,那就可以脫身了,可是我隻要雙手稍微一動,人家的毒爪便可刺到了我的咽喉,我應該怎樣才可以發出子母梭,以擊滅那火折呢?”
念頭直如電光火石般,一掠即逝。
但這瞬息之間,苗村腦筋已轉彎過來,倏然明笑一聲。
驀地這神詞變成一片漆黑,那火折子忽然無風自滅。
在這碎爾生變之際,猛聽聯匍一大片震響,那堵古舊將坍的銅壁,已讓那兩位命懸人手的武林名家一下子撞穿了兩個大洞,脫身洞外。
兩人在磚五橫飛中,急急去合,退到丈許外的河邊,如果那三個淫賊追出來,預備給他們迎頭一陣暗器,然後退卻。
祠裏的三人,想已恐怕他們堵在洞口暗襲,因此沒有立刻追出。
此刻間,忽聞神祠內有喝叱之言傳了出來。
祠外的兩人俱是大名家,立刻聽出那是三個人的聲音,而且是全力出手時那種吐氣開聲的喝叱。
這一來,不由得大為奇詫,八卦刀楚天村隻恨手中沒有兵刃,故此不敢冒失過去探著,以免被人家追出來時,脫身不了。
驀地在那邊牆角刀光一閃,間劃空飛來,直襲楚天材。
孟君業在旁邊猛一搶鞭,封住門戶時,當地一響,他的亮銀鞭震得直往後麵落飛起來。
一柄寒光閃閃的大刀,掉在地上,誰說不是那柄八卦刀。
這下可把兩人全都嚇注,須知那邊牆角離這裏總在三丈開外,從這刀飛來時的速度以及力量來判斷,擲刀之人,該是足以傲視天下的奇人。
八卦刀楚天材彎腰拾起那失而複得的八卦刀,遙遙抱刀施了一禮,啞聲道謝一句,反身便躍過小河。
他們這時已完全明白剛才詞中的火折忽然熄滅,一定是這位深藏不露的奇人所為。
這位高人,可能便是引他們來此的白衣人,稍一推想下去,這位奇人,既然現身衡州府內,他們還逗留些什麼呢!
兩人心中沉重之極,一直往回走,風走出半裏之遙,倏然一條黑影,疾如風馳電掣般直撲過來。
夜色迷茫中,隻見那人手中一道光華,似是劍光,瞬間已到了兩人麵前,不但勢若雷霆,疾如走馬,而且到了麵前兩尺許之時,嗡然一響,那劍竟然化作一片光華,分襲兩人。
兩位名武師此時一同凜駭,開齊揮動兵器,一鞭一刀,夾擊而出。
那突襲之人,來得急,停得驟,忽地劍光盡收,屹立兩人前麵三尺之處。
兩人同時打量這位暗襲的人,隻見此人身材適中,一身黑色夜行衣,麵上蒙麵一條黑巾,劍眉軒飛,目若朗星。
這人隻是略一停頓,立刻又揮劍進擊,劍出處嗡嗡作響,顯然內力已經貫注劍上,使人聞聲便驚心動魄。
這一刻指向兩人中間,乍看起來,兩人都覺得襲向自己,不由得同時出手,八卦刀首先發難,墓地斜撩出去,斬劍削臂,既守兼政。
亮銀鞭卻如銀蛇出洞,抖得筆直,疾點那蒙麵人小腹間的‘血倉穴’。
這兩人僅是高手,此時聯合進招,威力不比尋常……
蒙麵人以乎也料不到人家一出手,所攻這,莫不是必救之所,不由得一撤身,退開兩步。
八卦刀、亮銀鞭兩股兵器有如水銀瀉地,跟蹤而至,尋隙便進。
那人長劍一圈,居然將兩件兵器都震了開去。
這等功力,居然淩駕於兩位武林名手之上,可算得上是件武林大事。
八卦刀楚天材退開兩步,大聲道:“閣下是什麼人?何必藏頭露尾?”
子母梭益君業也隨著他退開兩步,此時猛然唱道。“定然又是蜘蛛黨的淫賊,楚兄咱們上。”
登時刀光鞭影,夾擊而至。
那人劍光動處,使出一趟神妙之極的劍法,劍尖極快地劃出許多小圈子,使人生出錯覺,以為是朵朵劍光,將他身前上中下三盤都封閉住。
楚孟兩人狂我暴雨般急攻了十多招,依然難越雷池半步,這一下可把他們都鬥得火了,暴叱連聲,瘋狂般拚命進擊。
那蒙麵人隻守不攻,卻穩如泰嶽,巍然不動,不管對方如何淩厲進擊,但他劍上的小圈子一劃,立刻將敵人的力量及招數,全都化解於無形。
孟君業邊打邊喊道:“這淫賊正是起初引咱們來此的那個,楚兄可別留手啊!”
楚天材何嚐不是全力進攻,但嘴巴裏隻好大聲應是,此字出口,心中卻別扭得難過。
又是二十多招過去。
以他們兩人之名聲身份,聯手猛攻,依然動不了人家腳下分毫,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可由得怒火更盛,卻又無可如何。
兩人這刻同時發覺對方隻守不攻,暗中一試稍稍後退,敵人依然不曾出手反攻,當下忖測出敵人這套神妙無比的劍法,其妙用處在於堅守。
跟著,他們也發現了另一件事,便是他們老是並肩而攻,不會有一人繞過去前後夾擊,那不是太笨了麼?
兩人同時發動一左一右,打算繞將開去,誰知那人劍花灑出,使得他產不能隨心如意地達到目的。
看看又是二十招過去,一任八卦刀楚天材和子母梭孟君業見多識廣,苦練了多少年,仍然看不出人家劍路來。
陡聽那蒙麵人哼了一聲,退開數步,舉劍指著他們道:“起初我以為你們乃是蜘蛛黨惡賊,後來才明白不是,如今更加你們功夫不弱我們就此罷手了吧?”
孟君業搶先發言道:“哦,你不是蜘蛛黨淫賊,那麼請教貴姓大名?”
他心中本來還有一句話,那便是想指出對方口音甚稚,當是個年輕人,可是他到底不肯說出來。
那蒙麵人笑了一聲,道:“萍水相逢,不過是大千世界中,偶然的緣會,又何必詢問姓名,留下痕跡。”
楚天材叱一聲別走,八卦刀便挾著猛勁風聲,疾斬而去。
那人方一側身,敵刀已到,這時已不再灑出劍花,隻隨手一劍架去。
八卦刀楚天材見敵人意以薄薄的長劍,來架自己沉重的兵刃,冷哼一聲,並不變招換式,原式猛斬下去。
當地微響一聲,敵劍上預先震出寸許定的震幅,居然將八卦刀那麼沉重的力量消解於無形,是以隻有一點兒聲音。
但見那麵人的劍身仍然平伸,沉也不沉一下,而八卦刀架在劍上,也沒有立刻撤回,敢情這一下兩人又較外內力。
八卦刀楚天材這番重人江湖,初次逢敵,便是那蜘蛛黨六惡,鬧了個灰頭土臉,此時又碰上這不明不白的蒙麵少年,功力之高,教人駭異不已,當下猛嘿一聲,全力下壓。
他為了保全名譽,已盡全力,可真非同小可,那蒙麵人原本平伸長劍.此時手腕微震,似乎也出了全力。
孟君業緩緩走近來,此時他隻要一揚手,發出那威震武林的子母梭,對方非立斃當場不可。
但他當然不能做出此事,隻在旁邊一站。
卻見八卦刀楚天材盡了全力,仍然無法將對方之劍壓沉,反而不被挑起之相,他便說道:
“好功夫,怪不得如此托大,可是我若突施暗算,訪問你如何防禦?”
這句難題式的問話,使得那蒙麵人身軀一震,手中劍竟然下沉寸許。
但轉眼間,八卦刀已被對方之劍,挑起兩寸有餘,即是除了剛才將對方的劍壓下寸許,尚輸多了一點。
孟君業一看,真木知這蒙麵人功力多深,一蕩手中銀鞭,吧的一聲,也搭在敵劍之上。
這亮銀鞭本是軟兵刃,故此縱然孟君業造詣極深,卻也不能像硬兵器般施展內力,以與敵人對抗。
他道:“我就算半個吧,楚兄,咱們這跟頭可是栽定了。”
楚天材正在盡施功力與敵人對抗,不能出聲回答。
那蒙麵人緩緩道:“我加你半個……”
說著話時,劍身顫抖不休,到他一閉口,立刻又平複如常。
孟君業的確隻能算上半個,這還是因為他功力深厚,才能發出這一半力量,若然換上再差一點的人,便不是正比例地減少,而是兩三成力量也使不上……
半盞茶功夫,勝負便豁然可見,那蒙麵人劍上微顫不已,快將下沉,這時可由不得他撤劍而走。
隻因形式上是刀鞭壓劍,分個上下,其實是三股內力,分作兩邊,正在互相衝擊,真有排山倒海,崩山裂嶽之勢。
隻要一方的力量一弱,另一方麵的內家直便會排激衝至,對方雖不立斃當場,也將落個五髒受傷,夏氣反逆。
如今兩下裏俱已成了騎虎之勢,準也不敢放鬆絲毫。
那蒙麵人忽然悶哼一言,趁著尚有餘力,腳下緩緩移動。
三人像極慢的走馬燈般轉了一個圈子,那蒙麵人之劍依然逐漸下沉,毫不因腳下移動而見改善劣勢。
三人又移了半圈,即是那蒙麵人的位置改為楚孟兩人早先所立之處。
勝負隨將決定於俄頃之間,那蒙麵人如果是敗陣下去,定然受傷極重,甚至不免一死。
卻見那蒙麵人左手一伸,正抓住一根小樹的梢。
楚孟兩人陡然覺得敵人劍上,生出一種極為奇怪的力量,生像是深淵大壑,雲霧浮鬱,深不見底。
而他們的力量,卻以百川赴海,去個無影無蹤。
這種奇異之極的感覺,使得兩位久經風浪的人物,也為之震駭不已,眼看對方之劍又抬起來,已回複到平鍾時的分位。
蒙麵人譏消遣:“咦,你們怎麼不用力了,喂,你要不要換根鐵棒?”
不但語意極為尖銳刻薄,而且仿佛跟他們兩人比鬥內力,就像在跟小孩子玩耍一般輕鬆愉快。
兩人僅是成名人的,那吃得消他這一譏。
然而此時此刻兩人都已出盡全力,依然無可奈何他,這卻不是光靠言語上就可以掙得回劣勢的。
子母梭孟君業忽然歹念一動,雖然覺得此時發出暗器太不光明磊落,然而此時四下無人,僅有他們三個,在這得失立判之際,他終於決定下手,左手的子母梭便準備要發出。
此相距得這麼近,即使對方已有防範,也將難逃此厄了。
誰知那蒙麵人忽然沉劍後退,兩人摔不及防,齊齊前栽一步。
他們可真實在不明白人家怎能在這雙方內家其力互爭雄長之時,突然收劍而毫無損傷。
八卦刀楚天材刀光一問,疾斬過去。
孟看業也自醒合時間,揮鞭疾攻。
蒙在人長劍一展,再度灑出朵朵劍花,立解兩人攻勢。
跟著陡地退開大半丈,朗朗道:“恕我失陪兩位,我並非江湖中人,因此兩位也不必根究來曆。”
這邊兩人還在進退莫決之際,但見那人已閃人暗中,倏忽退走。
於是,兩人都變得垂頭喪氣,但有一點他們已弄明白了,這蒙麵人絕不是蜘蛛黨六惡之一。
子母校孟君業噓了一口氣,道:“老天,幸虧方才我沒有使用暗器,從這人的行事說話來推測,真不像吾輩江湖道中人。”
八卦刀楚天材道:“這蒙麵人武功委實高強,我怎的就認不出人家來曆?這回丟人真的丟到家了,孟兄,你說咱們還要回神祠那邊瞧瞧不?”
孟君業奮然道:“去,好歹要看年蜘蛛黨六惡怎樣了,咱們可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撒手一丟不管啊!”
兩人決定扭,一齊疾撲回去。過了小河,掩到神祠門口,側耳細聽,裏麵竟毫無動靜,大為詫異。
八卦刀楚天材輕輕道:“咱們總得進去瞧瞧啊!”
眼見孟君業點頭,但首先壓刀進祠。
裏麵一片漆黑,任什麼也瞧不見。
後麵的子母梭蓋著業啪地打亮火橋,登時把這神柯裏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看卻把兩人驚駭得旺目無語。
原來這神詞裏麵到處一片淩亂,幾尊完整的神像,完全崩坍粉碎,那張長供桌也作片片碎。
四麵牆壁上痕跡處處。一看便知完全是被兵器所毀傷的,但卻不是早先他們撞穿的牆洞。
袖內一共有五具屍體,三具使是蜘蛛黨手下的崔氏兄弟,是他們所知道的,另外兩具,可真使他們駭異不置。
這兩具屍體一同濟在牆角,麵對麵的屹然直立。
一個是武功身份俱居六惡之首的老大尹兆武,還有一個便是武功亦屬最強的老三殷厲生。
這兩人死相待別慘厲,尹兆武瞪盾突眼,手中九環斬在殷厲生的肩胸之間,深深砍在體內。殷厲生麵容一片獰這極,雙眼仍然張得大大的,手中蜘蛛爪也紮入尹兆武的咽喉中。
一陣陰風過處,孟君業手中火扶搖旨不定,倍增這詞中慘厲的氣氛。
楚天材倒抽一口冷氣道:“我生平真未見過這麼可怖的場麵,孟兄,咱們走吧!”
楚天材口中叫道:“且慢。”
一躍而前。啪地響處,火光忽冒,敢情他也掏出了火折來。
“孟兄請看……”他指點著那兩具死狀可怖的屍首道:“這是什麼?”
孟君業急躍過來,仔細一瞧,駭然道:“這是被什麼毒液侵蝕的痕跡,我說得可對?”
他也打開了手中火折,把那兩具駭人的屍體照得毫發僅現。
隻見在老大尹兆牙的左股間,有一塊巴掌大的焦黑痕跡,在老三殷曆生的右腿上,也有這麼大明一塊焦黑痕跡。
楚天材低頭湊近去,鼻中嗅到一陣腥臭焦灰的氣味,急忙得住呼吸,往尹兆武在股間那塊焦黑痕跡上吹一口氣。
但見尹兆武那塊黑發紛紛散落,而且居然可以一直瞧到裏麵的骨頭,他一直腰,詫訝道:
“這是什麼毒液恁般厲害?”
孟君業凝想半晌,道:“剛才咱們打牆洞出來之後,還隱隱聽到他們叱喝之聲,當時我心中一動,覺得十分奇怪,因為那些喝聲,就像他們自己在動手似的,現在回想起來,定是那個擲刀還給咱們的高人所為,請看四壁盡是兵器所擊的痕變,可以想見當時在黑暗中,這蜘蛛黨三個凶徒排命撲半的情形。這位高人的確太高了,就像神話傳奇中的人物。試想以咱們兩人與及蜘蛛黨三四的耳目,也不能算是不靈,但當咱們被困之時,那個供桌上的火折子是怎樣滅的,可都沒有發覺出原因。”
八卦刀楚天材連連點頭,忽地插嘴道:“對了,曾聞蜘蛛黨六惡中的老二苗村,手中蛇頭軟鞭內藏毒液,能夠在攻守爭拒間,噴濺傷敵,這兩人身上的焦黑傷洞,莫非是苗村的傑作?他們在黑中爭持得這麼劇烈,以致四麵的牆壁也難逃斫擊之厄。”
孟君業道:“楚兄之言極是,除了這個推斷,再也難求其他解釋了,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