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血之紅罌(1 / 1)

自古有言,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命中注定,曆史總是這樣輪回一般重複上演。自前朝最後一任君主濟帝暴斃之後,其子奕熙尚年幼,朝中大權便由佞臣齊戊掌管。齊戊乃貪圖享樂之人,他一手遮天,收緊賦稅,強征勞工,惹得王城百姓苦不堪言。各諸侯王見王權影響日漸衰弱,紛紛起兵,名義上是討伐佞臣,實則對於王位各自心懷鬼胎。這混亂動蕩之局已經持續了幾十年有餘,經過一番廝殺,後期屬津、豫、堰三國國力最為強盛,不分伯仲。直到三年之前,堰王白絳才相繼擺平津、豫二國,一統天下,終於使得紛擾世間回歸太平。

堰王定堰國都城榆為新王都,而距新王都千裏的郊外,有一處深穀,由於自上向下望去深不見底,似成一線,故得名曰“一線穀”,這深穀地勢險峻,據說穀底寸草不生,荒涼至極。但即便這“一線穀”萬般險要,因為有傳說稱蒲英仙人居住於這深穀之中,先王與先王後也葬於這深穀之中,為了弄個究竟,仍有三兩大膽之人前去探訪。但由於白霧繚繞,加之山路陡峭難走,往往是無功而返。

“師傅,師傅。”遠處跑來一麵目俊秀的少年,手提一柄長劍。他來到端坐在河邊巨石之上的老者跟前,鞠了一躬。

“徒兒已經練完了?”白發老者雙目微閉,開口便有幾分不怒自威。

“是的,師傅。徒兒已經熟練掌握了疾風三十二式。”

“那好。”老者這才緩緩睜開雙眼,右手一指河中央的三十二支浮杆,“就讓為師見識一下你的習練成果吧。”

“是。”

話音剛落,少年便一個飛躍,單腳立於河中央的一支浮杆之上。隨即,他開始揮舞手中的長劍,雪白的寶劍在他的手中猶如白綾,變得柔韌無比。他揮劍的速度極快,劍身幾乎無形,眼前隻見白影晃過,耳邊隻聽得到劈劈啪啪的浮杆碎裂之聲。眨眼功夫,那三十二支浮杆早已無影,取而代之的是河麵上漂浮著的竹竿碎屑。

輕輕一點水麵,少年一個跟頭穩穩落在老者麵前。

“不錯,不錯。翼兒有你父親和祖父的風範。”耳邊響起兩下響亮的掌聲,老者微微頷首,露出少有的讚許目光。

“師傅,您曾和徒兒有個約定,不知您記不記得?”

“為師怎麼會忘記?”老者站起身子,走下巨石。“徒兒莫心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隨著老者的腳步,他們來到峽穀深處的一塊不起眼的平地之前。

“師傅就別拿翼兒開玩笑了,這裏不過是一塊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有什麼可看的?”少年似是有些沮喪,雙腿一盤坐在地上。

“為師何時騙過你?”

老者意味深長的一笑,持起黑木拐杖輕擊了兩下一旁的岩石表麵。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平地上現出一座十幾尺高的山丘。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山丘被無數朵鮮紅的血罌覆蓋著,豔麗的花兒就如同一團團炙熱的火焰,刺目的讓人睜不開雙眼。

少年一時有些發愣,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師傅,這‘一線穀’寸草不生,怎會生得這紅罌粟?”

沒有直麵少年的疑問,老者攤開掌心露出一顆紅色的丹丸:“徒兒是否還記得這個?”

“當然記得,當初翼兒被劇毒之蛇咬傷,命在旦夕。師傅就是用它救了徒兒的命。”

“此物名為血罌丹,是由這紅罌粟的汁液提煉而成。這血罌丹雖可解世間百毒,但若是讓健康之人服下,三日之內必然暴斃,無藥可醫。所以,它即是救命之解藥卻又是害命之毒藥。徒兒說的沒錯,這‘一線穀’的確草木不生,但唯有這紅罌粟例外,因為此花是由鮮血灌溉而生,由生命幻化而成的。”

老者收起血罌丹,望向天邊,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這一切都要從那一日的奇象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