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的江晚笑容僵在了嘴角,天下看相算命定地理風水演八卦六爻之人何其多,能當的起這兩個字的,王明寅。
不測王朝興衰,不算公候貴族,隻管俗世小事,六國亂戰獨自一人說服七地之主不出手爭霸的王小明,自知不及師叔十分之一,江湖上太多他的傳說。
即時是麵對飄香宮主依舊不卑不亢的池方遠在老人麵前謙恭道:“什麼事情讓神相親自來了?”一身麻衣的老者神情平淡:“就一算命的,這不是受了青葙的情分,來給他寶貝孫子化場劫。”池老眼中滿是驚訝,什麼事情勞煩大長老請動這種算盡人間禍福的妖怪。
翻身下馬的江晚背對著遠處馬車,向花甲老人行晚輩禮笑道:“小子隻是這紅塵俗世裏的一大俗人,大師方外神仙,就不要為我勞心勞力了,請回吧。”老人低語:“老頭子就是掉頭就走,這劫公子也躲不過啊。”
妖嬈越來越不安,百裏讓荊名駕車向這邊走來,孔己正看到這裏有情況就調轉馬頭準備過來。
就在這時,西方有一箭破空而來,無匹,無聲,空氣被恐怖的力量擠壓,灰影過後留下一條白煙。
猛然察覺到背後生死危機的孔己正暴吼一聲,身上的衣服一鼓一縮,左掌重擊馬背,整匹馬爆成一團血霧,身體騰空而起,硬生生扭轉上半身,右手一握,握住了周身方丈之間天地元氣,集全身內力於右拳尖撞上了那抹灰影。
“轟”。
就像無堅不摧的精鐵長槍貫穿了巨石,孔己正整個右壁連同肩膀完全炸開,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灰影卻似乎愈戰愈勇,被阻一次之後顯出身影,反而堂堂皇皇,氣勢如虹向著江晚轟擊而至。
看著攜血腥而來的那抹灰影,池老冷哼一聲,抬腳,落地。快到極致的灰影被踩中頭前,一腳踏在沙地上,轟出一個三丈方圓的大坑,是一節枯竹。
直到這時,對麵坡地上才出現三個人,前麵兩人中等身材,溫文儒雅,最後一位手持一物的公子,兩鬢青絲飄揚,白衣公子向前走了幾步,對著手持白幡的王明寅彎腰行禮:“師叔好。”
老人眼神微冷,尤其是看到白衣公子手中之物。
“幹支盤?連我都敢算進去,好,好,好。”不敢起身的白衣公子苦笑道:“師叔,上麵那位下了死令,一定要您身旁的小哥死,我實在沒有辦法,還請師叔見諒。”
一腳踏下灰色枯竹的池方遠冷笑道:“當年神相念同門師兄弟情,請藥穀長老出山救你師傅一命,才讓鬼穀傳承不絕,怎麼,這麼快就忍不住恩將仇報了?兩個聖君合力偷襲一個剛入王境的小輩,當真不要臉了?”
依仗鬼穀至寶幹支盤遮掩天機瞞過王明寅,兩位聖君貼身保護,隻有王小明了。
江晚沒看那個玉樹臨風的傳奇人物,也沒有聽請幾人說什麼,看著地上已經救不活的孔己正,心中有些難過,剛剛那個還和一臉幸福談論這次回去一定要娶了那等自己十年的師妹的人,就這麼死了?說好的要帶自己去給重病師傅療傷,要一個人扛起武館的擔子的人,就這麼死了?
眼神恍惚的江晚耳邊忽然響起那句充滿無奈的感歎,江湖多是潦倒不如意的屠狗輩,哪來那麼多鮮衣怒馬的瀟灑人,“這就是江湖啊。”
同樣是不修武學的人,一個總被人罵做廢物,一個壓下他們這一代所有人的風采,如果不是現在這種情況,說不定兩人還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一定會很意思的。
遠處的百裏和荊名連忙趕來,百裏依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荊名則是有些緊張,畢竟眼前那人可是一張嘴說破了唐國,說變了天下。百裏看著王小明身旁兩個白衣人,媚笑道:“嘖嘖,山雨,風竹,紅塵兩大殿主齊出,還是王小明的麵子夠大。”
百裏老少通殺的容貌,落在三人眼中都是一片讚歎,王小明一臉真誠的道:“今日如果百裏少宮主不出手,改日我願親自登門飄香宮送上一份大禮,可保飄香宮三十年不衰,並且我保證今天的事江湖上不會有半點傳言,不影響少宮主的聲譽。”百裏嗬嗬笑了起來,十分滿意他的條件,側臉看見江晚依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頓時覺得有些無趣,轉過身一臉傷心的道:“不好意思,你剛剛殺的那人是我新認的義兄,所以你我隻能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