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房間,長城外便傳來一陣陣喧囂嘈雜的聲音,長城上站滿了手持弓箭的士兵與穩定長城的咒術師。鎖鏈長城是一段土城,是依托咒術師的土咒建立起來的,日夜都有咒術師輪流加固城牆,而到了戰爭時期,受到攻擊的鎖鏈長城會變得十分不穩定,需要所有的咒術師都前往被攻擊的路段施法加固,每當這個時候,咒術師幾乎就成了敵方的活靶子,據說在長城初立之初,咒術師幾乎因為這個全軍覆沒,後來是暗骨城的巨力族援軍及時趕到才解了鎖鏈長城之困。從那以後,暗骨城的巨力族士兵就駐防在了長城上,負責在每次戰鬥中持盾保護咒術師。
現在的情況,大概是冥府的騷擾部隊又來進攻了吧,可惜我受傷了,不然早就出城去取冥府雜碎的狗頭了。
不知道父親是否在上麵指揮,他是鎖鏈長城最高的將領,理應站在那上麵指揮。飛墜炎在下麵仔細搜尋著父親的身影,但是長達近百丈的戰火線上沒有他的身影。可能他出城到前線去戰鬥了,父親和我一樣熱衷與親自動手殺敵。
有一次父親應將士們的要求在長城上指揮,結果被冥府的狼騎兵所投的毒鏢擊中了,在床上臥病了幾個月才恢複過來,從那以後,基本上就沒人敢阻攔他親自上戰場了。那之後的不久,父親曾向他透露,那次被擊中其實是他故意的,隻是沒想到冥府的雜碎突然會往飛鏢上塗毒而已。
知道這個消息後的飛墜炎偷偷摸摸笑了幾天,為了能親手解決幾個冥府的雜碎,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既然不能參加戰鬥,我要做什麼?飛墜炎問自己,內心十分空虛,明明自己最渴望的事情就在這麵牆的另一邊,可惜右手受傷的他,隻要出了城,基本上就是狼騎兵屠戮的對象,他可不想傻乎乎地跑出去送死。
“唉~”就在這時,附近突然傳出一聲歎息。飛墜炎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終於在廂房的的屋頂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是女的?”對於那身飽含幽怨的歎息,飛墜炎認為隻有女的才能發出來。
那人將頭看向了這邊,黑帽下略帶稚嫩的臉龐一陣扭曲:“少主,我們的性別是相同的。”
“你是想說本少主是女的嗎?”飛墜炎冷聲道。
“不,你是男的,那我不是沒有說錯嘛,還是說,你希望我是女的,而且我們的性別還相同?”那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飛墜炎沉默,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他。自己向來很少跟人接觸,最多也就是給手下下達命令,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什麼與人正常交流的機會,所以,無法回應他的話倒也合情合理。
“你叫什麼?”飛墜炎問道。
“黑帷。”
“拉本少主一把。”飛墜炎對黑帷說道,他現在右手無法用力,就連上這個兩丈高的廂房都得借助別人的幫助。不過,這個黑常侍似乎並沒有想要幫他的樣子,一臉怪異地盯著他。“我說,拉本少主一把!你耳朵聾了嗎?”
“第一,我不是隕炎城的仆人,希望你不要用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話,”黑帷正色道,飛墜炎覺得自己打擊到了他的自尊心,於是打算自己想辦法上去,哪知他又說道,“第二,麻煩少主把手伸出來好嗎?你不伸手叫我怎麼拉你?”
飛墜炎聞言立刻伸出了手,平生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他覺得這樣的感覺很新鮮,不自覺得放下了自己身為隕炎城少主的身份。奇怪了,明明第一眼看到這家夥的時候還覺得這隻不過是個隻知道躲在黑無常身後的庸人,不屑與之為伍,怎麼突然之間就改變想法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黑帷終於把飛墜炎給拉了上去。
飛墜炎一坐好就不由分說地說道:“你真的是女的吧?力氣那麼小?”
“你想女的想瘋了吧?”黑帷丟來一個白眼,聳聳肩說道,“我又不會天天拿根棍子出去打打殺殺,要那麼大力氣幹嘛?”
“無常難道不需要力氣嗎?”飛墜炎忽略黑帷話裏麵的深層意義,向他問道。
“能把這麵小幡搖動就行了。”黑帷從衣襟中取出一麵巴掌大的黑色小旗,那麵旗的旗麵上浮動著一些暗灰色的氣體,經驗豐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由靈魂煉化而來的。“把它搖起來不需要很大力氣吧,這把是特製的旗子,專門為我製造的,它……”
嗚嗚嗚嗚嗚嗚嗚——
黑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段嘹亮的號角聲給打斷了。
“怎麼了?”黑帷回頭看向長城問道。
“戰鬥結束了。”飛墜炎回答。而且,有人受傷了,這種長號隻有在戰鬥結束後發現有重要的人隕落或負重傷的時候才會吹響。飛墜炎心頭一緊,腦海裏浮現父親那次受傷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