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理論能否永久的隻配一個世界?很多有想法的人都會去散播自己的理論,特別在這個時代。無論邪派還是正派,隻是人們早已認定了邪派就是壞人,正派必定也是好人。邪派如百年前被武林合力剿滅的魔教,正派如參加那次圍剿的少林武當,已經青城昆侖種種。不論正邪,成派者必有其目的,少林為的是宣揚佛法禪武,武當是宣揚道家之道種種。可邪教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一個教派之所以被定為邪教,他們就真的是十惡不赦麼?很多人雖不是行俠仗義,但也稱不上是十惡不赦。邪派,魔教,或許隻是一幫有著與那些早已被定義為武林正道的人不同意見的人而已。
“你猶豫了?”軒轅由淼道。
“並不是。”那人道。
“你在想什麼?”“殺死你兄弟兩個辦法。”那人淡淡的道。
“你說的或許對,但是我的心卻不想陰伶與寶象那樣容易被動搖,我知道忠誠兩個字如何寫。”那人繼續道。如果什麼外人見到現在的場景這一定會被認為是一個小孩在教訓兩個大人。
“忠誠雖然可貴,但也要看你的主子是否值得你去忠誠。”木龍承道。
“京城來的小子,通過我對你的觀察,你似乎對佛教的了結比你義兄更多一些。”那人瞪著木龍承道。
“那又如何?家父信佛已久,我雖不信,但也是耳濡目染多年。”木龍承道。
“很好,你那天一眼便瞧出寶象是西南密宗的傳人。那你可猜得出我師出何門?”那人問。
“你這家夥也能信佛?佛門有你這般弟子也是不幸。”木龍承眼睛一斜不屑道。
“所以我現在不信了,我隻信我的聖王。”那人道,他的眼中夾雜著恐懼。
“你剛才說你是一個遊方僧侶,你的模樣也不像中原人定不是禪宗,亦與寶象王不同也不會是密宗,那麼你......”“克韃兒!”木龍承忽然喊道。那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寬刃劍,劍身沒有什麼異樣,隻是劍把像極了“子母鴛鴦鉞”的把手,“你是天竺人?”木龍承問道。
“嗬,你說的不錯,這確實是克韃兒。”承認了武器,也就是承認了自己的來頭,克韃兒這種奇兵劍也隻有天竺才有。
劍與刀不同,是一種象征,它比刀委婉,卻有著雙刃,鋒利輕盈。一個人死於劍下的機會遠比死在刀下的幾率要大得多。
軒轅由淼緊緊地盯著那柄奇兵劍,但不知為何他的眼中卻透著興奮。而木龍承的槍在他手中握的更緊了。
“這把劍是我出生的村落的至寶,隻有最強的人才配擁有它。”那人說話時眼中中充滿了憐愛。“我生來體形與眼睛都與常人有異,村裏人說我是個災星,所以很小的時候便把我送到寺廟中修行,可我並沒有學到佛祖的慈悲,我隻有每天帶著疑問活著,知道那一天,有人將我是個災星的事情告訴了我,我才知道我為什麼而活,我也知道我該去學的是什麼。”
“你學會了什麼?”軒轅由淼依舊盯著那柄劍問他。
“殺人的本事。”那人淡淡的道。“我也很幸運,我修行的寺院裏竟然還囚禁著一個高手,也就是我的啟蒙師父,一個精通古武術和克韃兒劍法的怪人。我用了八年便將他的所學完全掌握,那年我才十四歲,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人道。
“他沒有陪你一起去複仇?”軒轅由淼問道。
“沒有,他自己毀掉了這個機會。”“什麼意思?”“離開寺廟前,他說隻有擊敗了他,我才能成功的完成我想要的複仇,否則我就要一輩子和他呆在這個寺院裏。”結果顯而易見。
“當我回到村莊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還沒有便,就像他們送走的那時候一樣,嫌棄,厭惡,但後來但凡被對我有如此目光的人都被我殺了,就是用這把劍。”他淡淡的說著,就像一片平靜的湖水,可他如獸的雙眼卻放出了驕傲的光芒。
“佛祖是救不了我的,能救我的也隻有我自己,我自己才能還自己一個公平。”“之後呢?”
“之後便如你所見,我離開了故土,開始了我的旅途,我去過東瀛,在那裏我學會了忍術,後來我又去了中土波斯,在那裏我學會了精妙的機關術,隨後我又到了你們的大明,在這裏我了解了什麼才是真正厲害的武學,以及那些深奧無比的文化,這也使我明白了你們華夏之人為什麼可以延續上千年至今而不斷種。”他的話很直接,但卻沒錯。
“既然你知道我們的種斷不成,那你還費這個力氣弄個邪教來搗亂?”木龍承道。
“話雖如此,但沒有什麼文明是可以持續到永恒的,我們喜歡冒險,如果我們顛覆了你們的國家,那麼這將是多麼的偉大!”他的聲音高了一些。
“幾千年了,數不清的外來勢力妄圖顛覆,可結果呢?我想你也知道,即便你說的對,沒有什麼文明是可以持續永恒的,或許我們有一天會被顛覆,但絕不會是現在,隻要有為國著想的人在,哪怕隻是一個,這個國家也不會被顛覆。”軒轅由淼厲聲道。
“嗬,那你們兩個都算是這種人了?”劍鋒微轉,殺機湧動,這時一種信號。
“我們不是你是?”木龍承道。
“既然是,那就先殺了你們,殺一個少一個,總有一天會殺幹淨的。”話音還未落,天竺人已經飛身躍起朝二人攻來,看起來,劍鋒對著的是木龍承,木龍承連忙提槍戒備,可是誰知他忽然淩空一轉,連帶著劍鋒一齊指向了手無寸鐵的軒轅由淼,木龍承催動身法並一槍紮出截住了天竺人的劍鋒,“叮”一聲,火星四濺。木龍承的槍法力道強橫,隻見他一挑便將那天竺人翻了個個兒。此時,軒轅由淼已閃到了天竺人身後,趁他還未落地,軒轅由淼欲要在半空給他一掌。天竺人正是倒吊著往下落,見軒轅由淼不知何時已經閃到自己身後,急忙連續刺出了不知道多少劍,但卻都被軒轅由淼一一閃過。天竺人見軒轅由淼身法奇快,便不在出劍,他現在的姿勢正好用土遁在鑽進沙子裏,可軒轅由淼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動向,忽道:“龍承,出槍紮這裏!”木龍承會意,長槍一出,正中那塊天竺人欲要往下鑽的沙地,天竺人一怔,本能的劍手中的劍伸了出去提防槍尖,可那劍鋒還未完全伸出,木龍承的槍已經朝他的麵門挑了過來,“呼”的一聲,長槍帶著風挑起了數不盡的沙礫,天竺人身形靈活朝一邊則側翻躲過,這時軒轅由淼也跟了過去,一樣是繞到了他身後,他的掌已出,“嘭”,掌力貫穿,震碎了一邊牆櫃上的一個青瓷花瓶,可天竺人還是鑽進了土裏。
木龍承提槍一步便邁到了軒轅由淼身邊,望著沙地道:“姥姥的,隻差一點點。”
“越是細微的失誤便待表越大的差距,這個實在不簡單。”軒轅由淼道。“龍承你附耳過來。”木龍承將頭一伸,軒轅由淼在他耳邊這樣道:“他雖可遁地讓我們措不及防,但若從我們正麵突襲成功的概率是極低的,他也隻好在我們背後出現已求機會,隻要他不露麵,我們便背靠背的戒備,隻要他現身,我就繞道他身後,攻他的空門,畢竟我手中沒有兵器。一寸長一寸強,槍雖不及劍靈活,但力道遠勝過劍的百倍,你盡力用你所學讓他毫無招架之力,這樣一來,他的空門就會越來越多,我們必定會將他製服。”木龍承點點頭“嗯”了聲,便與軒轅由淼雙背緊靠。
眼睛在極為黑暗和極為光明的情況的下是不會有太大用處的,耳朵在這些時候顯得更為可靠。會聽也是一個江湖中人必備的技能。
現在,他們二人就在認真的聆聽。一個人的身法可以快到讓人聽不見走向,但忍術,特別是土遁這一門,身體與地下泥土的摩擦總會發出些小的聲音,盡管高超的忍術使用者會將這摩擦的聲音降到最低,可在這靜的可怕的地宮中,再小的聲音也是很容易被聽到的,更何況是軒轅由淼與木龍承。
空氣仿佛凝固了,沒有任何來自地底的響聲,有的隻是兩個人穩重的呼吸聲。
“他鑽哪去了?”木龍承問道。“噓”,軒轅由淼示意他不要說話。
出了腳下這片黃沙,這座“宮殿”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雍容華貴。牆壁上的架子擺滿了來自各國的古董寶物,瓷器,玉石,名畫,唐刀,金銀雕刻的精致雕像,每一件藏品的背後都一定有一個動人而遙遠的故事,而這些如夢如幻的東西一般人在中原哪裏見得到?但身外之物,你即使天天相伴,總有一天也會盡數消失。這些東西很快便會消失了。
二人背靠背站在原地,四隻眼睛警惕的環顧著四周的一切。木龍承心裏焦急的很,此刻他恨不得一槍將這個小矮子從沙子裏挑出來,他最見不得的就是“故作大氣”的人。
“哢......”鐵鎖交織的機關聲忽然響起,二人隻怕是再由什麼暗器,便將視線離開了地麵朝上空望去,“呼呼”兩聲,原本明媚的燈火忽然熄滅,身邊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就在燈火熄滅的那一刹那,軒轅由淼忽然握住了木龍承的手並輕輕向上拉了一下,木龍承輕輕“嗯”了一聲便沒有在做任何回應。轉瞬間,燈火又明。
“嘭”,飛沙四濺,天竺人右手持劍猛地從地下又竄了出來,力道之大不容小覷。
可他的表情卻無比的吃驚,他本想在黑暗之中將軒轅由淼或是木龍承從腳底下直接撕開,可燈火亮起之後,重歸地麵的他並沒有看見任何人在自己的上方。
他們人呢?正在他吃驚之際,忽聽他左邊一聲呐喊“看槍!”,接著隻見那鑲金長槍已經向他的下半身橫掃了過來,槍身帶起一陣狂風,天竺人個頭本來就小於常人,隻見他突然淩空將兩腿一縮正好躲過了木龍承掃過來的槍。長槍攻勢力盡,他竟然又伸出一隻腿,腳尖輕點槍杆又“彈”向了高處。木龍承見他彈起,嘴角居然揚起了笑意,接著他反手將長槍一卷,右腳一踏催動身法騰空向高處的天竺人又刺了去。這一槍配上木龍承“百步遊龍”的身法紮出去的可謂極快,天竺人想也沒想到,木龍承本來就是想讓他跳得更高於自己,這樣一來自己的下盤變成了無疑的空門,轉瞬間他也做出了一件讓木龍承有些驚歎的事,天竺人竟然瞬間在空中將身體調了個個兒。此刻槍尖已對著劍尖。“叮叮叮......”幾聲,二人出手都奇快,劍與槍在一瞬間以不知道碰撞了多少次,可天竺人因為倒吊著,加上克韃兒的劍身本就比中原的劍要短些,所以自然占不得便宜。幾招下來,天竺人已有些難以抵擋的感覺,“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他並不是不懂,可他卻依舊可以防得住木龍承如龍如虎的威風槍法。天竺人的瞳孔陡然間收縮了,因為軒轅由淼已經無聲無息並帶著微笑的出現在了自己身前不到一丈的距離內,像這種詭秘的身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或許是因為他先前與木龍承戰得太激烈而沒有察覺。不等忽然出現的軒轅由淼出招,天竺人已向在一旁同樣在半空的軒轅由淼一劍刺去,速度之快,連木龍承都沒有想到。天竺人的身子已經正了過來,他由下而上,對準的正是軒轅由淼的咽喉。這一刻的變招在木龍承看來已是精妙無比,但他已經無法在短時間內為軒轅由淼擋下這一劍,他忍不住叫了出來“雩哥,小心!”,而軒轅由淼非但沒有閃躲的意思,更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探著身子應了過去,天竺人也被他的這一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劍勢已去盡,劍至必封喉。
“叮”的一聲,很清脆,也很清楚。
隻有經過了千錘百煉的上好兵器碰撞之下才會有清脆動人的響聲,天竺人的克韃兒自然是世代相傳的寶劍,而這聲脆響,又是如何發出來的?莫非軒轅由淼手中也有劍?再看此時的天竺人已經淩空被擊飛出去了幾丈之外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並且眉心變得有些紅腫,他似乎也感覺到了有些頭暈,隻見他拄著劍緩緩地站起來,他不停的眨著眼睛,他開始有些不清醒,他望著軒轅由淼,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而軒轅由淼也已站在不遠處望著他,他的咽喉處卻沒有一點傷痕。
究竟發生了什麼,讓無論如何都麵不改色的天竺人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龍承也一樣。
那一劍,世上幾乎沒有多少人可以躲得過,即便躲過,劍氣所至也必傷咽喉。可軒轅由淼明明是迎著劍鋒探了過去的,天竺人看見了,木龍承也看見了。天竺人的一隻眼睛開始變得有些模糊,可他的眼光卻沒有離開軒轅由淼的右手。木龍承也默默看著自己的這個結拜哥哥,他隻覺得神奇。
藏鋒。劍鋒不是輕易顯露的,劍鋒出鞘,必有人傷。
可軒轅由淼手中是空的。
“你......沒想到你也隱瞞了自己的實力。”天竺人道。
“我剛才並沒有出全力,這你也是知道的。”軒轅由淼道。
“雩哥你剛才那一指頭真是厲害,正中他的眉心!這是什麼指法?我怎麼從來就有沒見過?”木龍承帶著興奮而崇拜的眼光問著軒轅由淼。
“小子,那並不是什麼指法......”天竺人道,“那是劍法......我實在沒有想道......我也想不通,你怎麼會......?”天竺人此刻是滿心的不甘與自責。
“劍法?!”木龍承目瞪口呆的看了天竺人一眼,有癡癡的望著軒轅由淼。“什麼劍法,雩哥你怎麼從來未和我提起過你也修得這麼一套的劍法?!”木龍承還是興奮的講著,像個孩子。軒轅由淼沒有說話,他在等天竺人說。
“怎麼,你不想說?那我說。”隻見他輕輕揉了揉眉心,他的頭也漸漸的開始有些疼,但他還是撐的住的,他接著道:“對劍法毫無涉獵的人,自己所練的武功再好再奧妙,對陣一種新的武學,或者兵器,多少都會吃虧。沒練過劍的,即使是高手,麵對欲要封喉的劍鋒隻會避開,可你卻迎了上去,而且瞬間以指化劍出手格擋在我劍刃的劍脊上,而後又刺向了我的眉心......”他頓了頓,輕輕的搖了搖頭,因為他已經感覺有些發昏,接著又道:“沒有高超的劍法修為的人是絕不敢這麼做的,而且即便有人敢這麼做,能做成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如果剛才你手中握著一柄劍,恐怕我的腦袋已經被你刺穿了......”他還是望著軒轅由淼的右手,自己的眼睛比剛才又模糊了幾分,頭也更暈了,可他不敢懈怠。隱約之間,他感覺軒轅由淼那柄“無形”的劍甚至比世上有形的劍還要可怕無數倍。天竺人就像受到了驚嚇一般,也許那一招劍招來了太出乎意料。因為但凡事習劍的人,不論劍術修為高低好壞,相互之間都會感應的到那種身上“劍氣”的存在,可從那日在沙漠照麵再到今天中招之前,天竺人並沒有在軒轅由淼身上感應出一絲劍氣的存在,這無非在他中“劍”之後又為軒轅由淼天上了幾分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