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人商議好了要先征詢了山本景次的意見之後,才開始手術。
這樣的結果,任誰都是沒有異議的,於是他們便都互不作聲地邁步來到了男人的休息室的門外。
暗黑的金屬大門將此D項樓層隔成了互不相擾的兩個空間。
處在門外的他們,並不知道房間的裏麵都在發生什麼事情,甚至不能確定在那個15m*15m大小的密室裏,是否還有人的存在。但他們因為並沒有看見山本景次離開的身影,才又在心裏做好了確定。或許,隻要輕輕叩擊兩下,便會看見那個同樣不苟言笑的男人來開門罷!他們都這樣想著。
然而幾人又都不敢將自己的手移向那並沒有布滿荊棘、刺骨錐心的簡簡單單的一道屏障。他們要預先演示一番了。敲下門,然後呢?是要立刻跟總監先生彙報情況嗎?不,不能夠這樣做呢!那個男人,單就一個眼神,都可能讓他們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那又如何能夠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連一個十分簡單的問題都沒辦法獨立解決的情況下,再心平氣和地、理直氣壯地去麵對他呢?這是多麼讓人羞愧的事情呐!
那就先等等看罷,總會有人沒法耐受住沉寂的!
瞧,他們的思想都是以這樣的模式來運轉的,以至於過去了好長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任何人作出任何行動來。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井上一諾這樣的前輩。
即便是他,或者說也正因為是他,才更不想讓人了解到,自己或許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
所以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人願意暴露自己的無能,更不會說,有誰想在自己最光鮮的日子裏,被人低估或者嘲笑。得到認可,才是他們要致力追求的東西。
不過,那得要好好提升自身的能力才行了。
“咚……咚……”。
終於,是井上一諾率先伸出了手。
但沒有意料之中的男人冷淡地喚他們進門的聲音,有的隻是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於是,又有人敲了兩下,而且是用了更大的力氣動作的。
卻仍舊沒有回應。
幾個人都變得非常地疑惑了,莫不是他們已經離開?或者是自己之前的討論太激烈了吧?以至於絲毫沒能注意到旁的事情的進行?
可就在幾人準備要重複第三次的時候,門卻又被突然地打開來。
是小野銘,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他的頭發以及胸口的皮膚上,都沾滿了汗水,臉上也還有水珠要從下巴尖兒上滴下幾滴去。以及傳近耳朵的濃厚的喘息聲,讓他們十分迫切地想要往裏探個究竟了。
但並沒有那樣做的必要,因為下一秒,便被喚進了屋裏。
山本景次,是跟小野銘一樣的狀態。
隻是說現在對方正立在桌前吸一支煙,身上的汗水也已被盡數地擦去。
兩個人如此的模樣,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什麼事,說吧!”,是山本景次有些戲謔的聲音。
“那個……總監……我們……我們......”,站在最前麵,最靠近小野銘的金田優吞吞吐吐地開口了,他攥緊了拳頭,有些緊張的模樣。這樣的狀態哪裏能夠很好地與之交流,哪怕抬起眼睛正視對方,都需要他鼓起許多勇氣罷。
“總監,關於對那個女人的人工智能的開發改造,請問B項方麵,如何進行呢?想必您是非常清楚的了,我們會向您提出這樣的問題”,說話的人,是七之瀨由樹。他總是如此,要毫不拐彎抹角地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那你們是承認,自己是廢物了,是嗎?嗯?!”。
山本景次突出地強調著廢物幾個字,嘴角漾起了更加深沉的嘲諷的意味。隻是邊說的時候,他已經不不著痕跡地坐在了椅子上,一隻手隨意地耷拉著,另一隻手要輕輕地撐著自己的下巴,好笑地望著幾個麵色已經十分難看的人。
聽見男人這樣的問話的幾個人,一時間竟都隻站在那裏進退兩難,沒能出口回答。
而山本景次倒是出奇地顯出了一份好心情的樣子,既不趕走他們,也沒再出聲譏諷。他微微地偏著頭略微有些呆愣地似是而非地盯著某一片領域。男人這樣的狀態,惹得了小野銘生出一股好笑的感覺。年長的男人將握成拳頭的手的手背抵著嘴唇,並不自然地輕咳一下,以此掩飾自己那已經展現在了臉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