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莊主巧計得蔣家 蓼兒窪原來朱姓(2 / 3)

蔣三見後,心中先是一驚,這老頭果然有些功夫。接著又是一喜,三步並作兩步,朝著那大雁墜地之處奔去。轉瞬間,便見他左右手各拎一隻,笑著走來。邊走口中邊讚道:“好身好,果然是好身手,每隻錢幣都擊在咽喉上。”

蔣家兄弟一聽,立時丟下手中的紙牌,朝著將三奔去。大夥兒一覷,口中便七嘴八舌的說道:“神,真得太神了,真它媽的比俺戮魚還準。”“想必城裏的弓箭手,也不會有如此這般的準氣。”“真不簡單,這是兩枚錢幣,若是一把朝空拋去,吾等豈不是要享得半月口福。”

蔣家兄弟立時走到施耐庵的眼前,雙手抱拳,朝他拱了拱。口中同時說道:“大俠,先前有所得罪,望大俠多多海涵。”

蔣三放下大雁後,也雙手朝著施耐庵拱道:“不知大俠降臨寒村,先前之言有所得罪。蔣家兄家今天就拜大俠之師。”也不待施耐庵回話。蔣三便轉身“通”得一聲,躍入河中。少時,雙手便舉著一條十幾斤的大魚露出水麵,踩著水朝岸邊行來。

上岸後也不言語,直朝茅屋奔去。邊跑口中邊道:“嫂子,快出來。俺們蔣家有師父啦,從此下河打去,就不恐別人欺乎啦。”

施耐庵也借機轉首朝張田道:“汝也上船去,叫他們把艙裏的東西都搬來,大夥兒熱鬧一番。”

施耐庵的話音還尚未落地,茅屋中已走出一個三十上下的女人,走到大雁的眼前,彎腰左右手各提一隻。一句話也沒有,又轉身回到屋裏。

一柱香之後,兩夥人便在蔣家的門前空地上。席地而坐,圍了一個大圈子,飲酒食魁。邊飲邊談的各自對江湖的見聞,說著自己的話題。

酒過五層,蔣三的雙手適才捧起酒碗,朝著施耐庵敬道:“施大俠,這酒飲了之後,俺蔣家以後就全靠汝護佑啦。”也不待施耐庵回話,脖子朝前一探,一口便將酒幹了。蔣三心裏知道,從先前到至今,姓施的都一直沒有鬆口,收俺蔣家為徒。故來了一個先斬後秦,覷汝對江湖有何交待。

施耐庵便不接過他的話頭,而是心裏笑了一番。適才朝蔣三道:“蔣三兄,俺本是一個江湖浪人,一生周遊江湖,卻從來尚未收過徒弟。不過在江湖中,也確實難覓蔣家眾兄弟如此般實在的漢子。”

話音剛落,雙手便端起酒碗,也一口將它全部幹了。放下酒碗又道:“今天就破例收汝蔣家兄弟為徒吧。”

此言一出,蔣家的男男女女二十多人,頓時全部跪地,朝著施耐庵同時道:“師父在上,請受孩兒們一拜。”話音未了,便“通通通”的磕了三個響頭。

施耐庵朝他們笑道:“大夥兒都起來吧,俺一個知天命的人能存多少能耐。以後有事情,還得靠大夥兒去做。”說完之後,便伸右手從衣襟中掏出一錠紋銀,約十兩重。遞到蔣三的麵前笑道:“汝飯後為師父再購些酒菜回來,晚上大夥兒重新熱鬧一番。”

蔣三也不言語,笑著伸手接過,塞進衣襟,又繼續整酒食菜。

午飯後,蔣三便帶了兩個最小的弟弟,去黃泥鎮購買酒菜,碗筷自有蔣家的婆姨們收去,暫且不在書中交待。

這時分,蔣家的男人都坐在施耐庵的對麵,一邊喝著茶,一邊閑侃著。閑談之中。施耐庵問那蔣大,蓼兒窪的那夥強人都有些怎麼手段,來自何方,姓甚名誰等等。

蔣大說,據鄰村的入夥人道:聽他們頭領的口音,好象都是安徽鳳陽人,所敬之神是一和尚端坐白色的蓮花。老大叫楊鬆,使得一柄單劍,綽口大力神。老二吳彪,所用兵刃是一個八角形的銅錘,有十來斤重,抖動起來,會使對方眼花亂,綽號頭暈蟲。老三趙彬,所使兵刃乃一雙鐵筆,綽號鐵判官。老四王豹,使得一條十數斤重的鐵棒,綽號蓮花大叫聖。至於他們有何背景,或說與江湖上怎麼人有關聯。蔣大一概不知,口中也吱吱唔唔。

施耐庵聽後,便把蔣大的話語與一路上所生發的事情,存於腦中盤恒少時。心裏立時笑著,朱元璋啊朱元璋,汝也真得用心叵測,一邊強占大城市,一邊又派江湖人去占領後邊的零散地盤。既為汝看住了一畝三分地,又為汝作補充兵源的基地,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施耐庵又道:“蔣家兄弟,汝可知蓼兒窪的地盤有多大?”

蔣大雙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朝他笑道:“知道,強人沒來前,吾等打魚的閑時,經常過去撿野鴨蛋。除非不去,去了最起碼的能哆撿回夠俺全家食上數月。地盤足足有幾十裏大,仿佛一個島嶼,最起碼的也能容個百萬人。”

施耐庵稍後又輕描淡寫的問了一些四周的風土人情,以及那村與那村有怎麼親戚關係,等等。

次日的早飯後,施耐庵便作了以下布置,蔣大與施耐庵同乘一舟楫,劉亮和蔣二一條,蔣三與陳基一條。羅貫中由於不識水性,與五個家丁,船夫還有蔣家的餘人都留守蔣莊,以恐他人乘虛而來。

三條舟楫在吱吱呀呀的槳聲中,朝著河流的深處劃去。此時水麵便無一人,隻有習習的晨風,和搖晃的蘆葦在空曠的水麵發出聲響。此時施耐庵心裏甚喜,此處遠遠勝過昭陽數十倍,不但有這八百裏的空曠水麵,而且還有幾十裏大的地盤,是理想中的最佳複國基地。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船已到了深處。蔣家三人便開始撒網打魚,施劉陳三人在船後蕩槳穩船。

一柱香之後,三條船中均已堆滿魚,鮮活的生命在晨毅下不停的跳躍,散發出誘人眼簾的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