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護城河裏的女屍對過了河的我們不感興趣,而是墓葬群這邊的堤岸無形中升高了。而且,我們這邊的河坎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尖銳的倒刺,就像圍著陵墓的圓筒老虎凳一樣,每一個尖刺上麵都插著一個鮮血直流的人頭。
血腥味傳來,瘋子下意識低頭看去,臉色頓時慘白,彎著腰接連幹嘔了幾口。
“這些人頭怎麼跟剛掛上去似的?”
瘋子的聲音剛落地,對岸便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嚎聲。被河裏爬起來的女屍抓住的人,已是鮮血亂飛。
王教授對臉色蒼白的吉川嘀咕了幾句,上前道:“這機關叫做人頭牆,是護衛陵墓的雙重保險。”
“什麼是雙重保險?”我下意識反問。
“正如你們所看見的,這機關一旦觸發,陵墓升高,女屍出現。不僅能擋住河裏的女屍爬起來破壞這邊的建築,同時,萬人人頭組成的牆麵,強大的煞氣也能抵擋地下的其他惡鬼鑽進陵墓霸占主人的位置稱王,驚擾墓主人的陰魂,這是第一重保險。”
“第二重保險是什麼?”吉川看著掛在倒刺上的鮮血人頭問到。
“這還用問?”瘋子白了一眼這個盜墓的日本人,不屑道:“第二重保險便是我們被困死在這裏了!”
“我們被困死了?”明子不解。
對於隻學到中華文明皮毛的日本人而言,他們無法理解我們的祖先對付盜墓賊的精煉殺招。
王教授點了點頭,道:“陳隊長說的不錯,這人頭牆的第二個厲害之處是針對活人的。機關觸發,主墓抬高的同時,河床也同時抬高。不管活著的人能否逃過女屍和陰河水的絞殺,想要爬上這布滿鋒刃的人頭牆也是難上加難,倒刺不僅鋒利,而且可以伸縮自如,同樣是殺器。”王教授看著護城河裏還有女屍爬起來,歎了口氣繼續道:“我們就算僥幸到了主墓,想重原路返回的念頭貌似可以打消了。”
“靠!那我們過來忙個鳥啊。”二黑一臉驚恐,哆嗦道:“就算我們搞到了寶貝,出不去同樣不是得在這裏陪葬?”
“就你話多!”王教授斜了一眼二黑,罵道:“你下地來是吉川先生給了定金來保護他的,不是讓你來盜寶貝的。”
二黑聞聲,垂下頭道:“這定金有命拿沒命花,結果不是一樣的?”
王教授的臉色頓時一黑,跳起來踹了二黑一腳,大罵道:“你娘的就知道自己花錢,你那錢不是給你家女人和你娃了?”
二黑自知理虧,急忙跳開,道:“是是是!我家女人和我那不爭氣的娃倒是拿了錢了,我們這些人卻得死在這裏,吉川先生給的錢都不知道那騷娘們怎麼花。”
聽著二黑的話,我和瘋子也垂下了頭。男人掙錢給女人和自己的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拿自己的命去換錢來,打心底多少有些悲涼。
沉默中,吉川和他的手下卻圍著一尊倒地的兵俑嘀咕了起來。
瘋子見狀立馬警覺了起來,幾步過去看了看,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我見瘋子杵在原地似乎在四下找尋什麼,走上去問道:“怎麼了?”
吉川見我和發現了異狀的王教授走了過來,立即站起來道:“王桑,我們有麻煩了!”
“麻煩?”我詫異出聲,借著明子手中的手電看向倒地的兵俑,心底頓時緊張了起來。
倒地的兵俑應該是剛才慌亂中被誰碰倒了,陶片碎了一地。不過,這破碎的兵俑是空心的,碎片上沾滿了黑色的血痕,不遠處的地麵上,一個血印子手掌讓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王教授見狀,急忙跑到血手掌的地方蹲下盯著看了一會兒,轉過頭來驚恐問道:“誰受傷了?”
聲音落地,逃竄過來的幾個人都是一臉茫然。吉川連忙攤開雙手搖頭道:“我沒有受傷!”
我和瘋子也是搖頭,王教授跳起來抓起二黑的手看了看,眼睛即可看向吉川的手下和另外七個傭兵道:“都把手攤開,我們要找出弄出這個手印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