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子唐從懷中掏出了幾個彈丸擲向他們,這些黑衣人躲也不躲用刀擋了去。這些彈丸打在刀上,立刻碎了開來,裏麵散出很大粉末落在他們衣服上,頓時在他們身上燃了起來,這些人怎麼撲也撲不滅,亂作一團,嚇得都一頭跳進旁邊的溪水中。林逸恦這邊正要答話,雁子唐對神秘人大喊道:“你這賊人,快快放人隨我回縣衙領罪,不然就是死路一條。”神秘人見手下都拜了,拍手稱讚道:“許久未見,果然是厲害了不少啊。”雁子唐聽她是個女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很是驚奇地問道:“你是誰?我們認識嗎?”那個神秘人取下背上背著的一把琵琶琴,然後說:“打贏我,你就知道我是誰了。”說完紮著馬步,如若坐在椅子上一般,纖纖玉手開始彈起了琵琶。雁子唐從袖中取出一枚霹靂彈,向神秘人扔去,那人手指輕輕一撥琴弦,飛來的霹靂彈在半空中便炸開了。雁子唐見了,睜著眼睛說道:“音波功!”雁子唐見這人實力在自己之上,吹了一聲口哨,身後的馬兒跑了過來,然後他使勁抽了一下馬背,馬啼叫了一聲就往前奔了起來,雁子唐提起樸刀對林逸恦喊道:“快上馬!我來對付他。你快走!”林逸恦在雁子唐的叫聲中回過神來,咬了咬牙看見馬跑了過來,轉身跳上馬。神秘人見狀,正想要阻攔將他殺了。雁子唐一個箭步衝到她麵前,說道:“在看那裏呢!”然後舉刀往她腦門上劈下來,神秘人立刻拿劍擋了下來,然後退步轉身用力將劍擲向林逸恦,而林逸恦已跑出十來丈遠,劍飛到時已無多少力道,林逸恦側身躲開,劍剛好劃傷了他右臂。神秘人心下有些來氣,可惜一時半會兒解決不掉雁子唐。兩人鬥了兩刻鍾,雁子唐渾身上下已是傷痕累累,而神秘人卻是毫發無損,說道:“何必這麼拚命呢,為了一個不相識的人,至於嗎。”雁子唐擦了擦嘴角的血,狠狠地看著她說:“為了正義,這是值得的。”然後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溪邊那些氣急敗壞的黑衣人上了岸氣急敗壞的提起刀想結果了他,神秘人說道:“住手!樓主吩咐了,不得傷害他。”雁子唐聽見這話腦袋充滿疑慮,他們留自己性命想幹什麼呢?他使出最後一點力氣,趁他們不備扔了五顆彈丸,炸開後白色煙霧繚繞,等煙霧散去,雁子唐早已不見蹤影了。神秘人也不派人去追,帶著人回去了。
張翊在這邊整日心急如焚,正好林逸恦騎馬趕回了永安縣。張翊見隻有他一人回來,不見了雁子唐。林逸恦跪下道:“大人,雁兄為救在下,獨自一人攔下賊人,才有得讓在下逃脫的機會,在下有罪,請責罰!”張翊聽後心中很是擔心,不知雁子唐現在是否還好。柳禦芳寬慰道:“雁子唐這孩子功夫還是非常了的,而且還很聰明,定會沒事的。”張翊扶林逸恦起來,讓他將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一字不落的給他講了一遍。二人聽到那個神秘人會音波功的時候,都首先想到了水淩瀾,柳禦芳先說道:“如果真是這幫人,他們隻是劫取稅銀那麼簡單嗎?”林逸恦在一旁欲言又止,張翊看見後對他說道:“林押運說吧,這裏沒有外人。”林逸恦對張翊拜了拜,說道:“大人,在下差點被金錢所迷惑,那人要我回涪州告訴知府指認大人就是劫稅銀的凶手。”張翊和柳禦芳聽後遲疑了一會兒,問道:“為何要陷害於我?那人還說了其他什麼事嗎?”林逸恦說:“沒有了,隻有這個。”張翊讓林逸恦退下去了。柳禦芳說:“這些人如果真是對付你,這招沒了多半還有下招,咱且小心為妙。”張翊摸了摸胡須對柳禦芳說道:“如果以水淩瀾這條線索延伸出來,加上昔日的幾個案件,就能連貫起來。方泓文與乜卜子,禦焸神等江湖勢力勾結,從唐門偷偷運送火器,而流香樓的水淩瀾也是販賣火器之人,他們都有一條經過永安縣的運輸線,這條運輸線很短,能省不少時間,後來被我把這條線給斷了,他們在運輸路線上就要繞一個大彎,運輸成本就會提高。我損壞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不找我麻煩,還能怎樣。”柳禦芳點了點頭說:“如果真是這些人想對付你,那就說的過去了,就怕另有其人。”張翊說:“敵在暗,我在明。如果想找回那些稅銀,還得引蛇出洞。”
涪州知府楊筠榅派了身邊的長史譚文峰帶人前來永安縣協助調查。譚文峰到了縣衙,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張翊等人下拜,譚文峰見無人看茶,對張翊說:“本官一路來風塵仆仆,連個茶水都沒有嗎?”張翊抱歉道:“是在下招待不周,還望大人息怒。”於是連忙叫人端茶上來。譚文峰坐在高堂上,喝了口茶,將茶葉渣吐了吐,然後說道:“張大人這幾日可有什麼發現?”張翊回道:“永安縣周圍並無匪寇,事發突然,疑點重重,還在調查之中。”譚文峰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你這麼說,看來是還沒找到稅銀,沒找到賊人了?”張翊點了點頭。譚文峰指著他說:“這麼多日過去了,這早就逃出涪州範圍了。你是怎麼辦事的,稅銀沒找到,人也沒抓到,我們怎麼跟朝廷交代。”張翊一直聽譚文峰教訓。柳禦芳見了,對這個長史好生不爽,心下想到:“你不是來協助調查的嗎,要是都查清楚了要你來幹什麼,純屬仗著自己官高找事情的?”
第二日一大早,譚文峰突然帶著人到張翊府邸上,圍著個水泄不通。張翊一開門,兩邊的衙役奉譚文峰的命令摘了他的官帽,將他拿下。張翊喊道:“譚大人,你這是做什麼?”譚文峰哈哈大笑道:“張大人,還在裝傻。我就說為什麼你遲遲查不出稅銀下落,找不出賊人,原來自己就是賊啊。”張翊一臉茫然看著譚文峰,問道:“你說我是賊人,有什麼證據。”。譚文峰指著庭院角落裏那個花園,說道:“在土壤下已經挖出了你所藏的稅銀,總計五百兩。”張翊大驚,什麼時候自家花園裏被埋放了這麼多稅銀在此。譚文峰又說道:“幫凶林逸恦家中查獲五百兩,已經被押送至大堂聽候審訊。張大人,走吧。”隨後張翊也被押送至大堂上,林逸恦見張翊被押了過來很是驚訝,連聲喊冤。張翊跪在林逸恦旁邊,對林逸恦說道:“我相信你。”林逸恦點了點頭,也知道張大人定是被陷害了。譚文峰升了堂,喚證人前來堂上,張翊一看居然是捕頭陳六。張翊怎麼也沒想到,在身邊勤勤懇懇做事的陳六居然和賊人是一夥的。陳六看了一眼張翊,然後下拜說道:“大人,小人前夜本想找張大人商量事情,隻見他和林押運一起在花園中將好幾個貼著官府稅銀條子的箱子埋在了土壤下。然後我跟蹤林押運,見他將箱子直接埋在了庭院中。於是就連夜差人將此事告之了涪州知府。”譚文峰說道:“也就是案發當日,稅銀被劫,張翊夥同林逸恦當晚將稅銀運了回來藏在各自的庭院中。”張翊反駁道:“當天日落之時我參加了慶豐染坊溫掌櫃的慶生宴,當晚喝的很多,不可能跑到幾十裏外的火盆山去搶奪稅銀的。”譚文峰於是宣了溫鬱婉前來答話,這時柳禦芳聽到城中說縣令被抓了,急匆匆趕到縣衙外,隻見溫鬱婉神情中帶著一絲微笑從人群中走進了縣衙。溫鬱婉跪在堂上拜了拜,譚文峰問道:“溫鬱婉,張翊當日是否去給你祝生日了?”溫鬱婉回道:“回大人,不曾來祝生。”張翊倒吸了口氣,怎麼也沒想到溫鬱婉如此善良之人居然陷害他,居然說謊!怎麼也認識了快兩年了,多多少少有點感情吧,她是被人收買了,還是迫不得已?張翊對唐文峰道:“大人,當日參加宴會的還有許許多多的鄰裏街坊,她的染坊的夥計都可以證明,都給我敬酒了的。”唐文峰那驚堂木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認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你招還是不招!”張翊回到:“我沒做過的事憑什麼要招。”唐文峰又審了林逸恦,同樣也不承認,見他倆都為官沒有用刑,於是命人將他們押回牢房來日再審。柳禦芳在衙門口都看在眼裏,歎了口氣,轉身回去了。
當晚,張翊正躺在牢房睡覺,突然有人說道:“張大人,都這般處境了,還睡得著覺?”張翊起身睜眼看見牢房外一個穿著黑色鬥篷帶著麵具的人看著自己,張翊哼了一聲說:“大半夜的帶個麵具裝神弄鬼,看的見路嗎,小心摔著。”那神秘人用低沉的語氣說道:“大人還是這麼有趣。”張翊走向前問他:“牢房守備森嚴,你這打扮,是怎麼進來的?”神秘人說:“都倒下了,天下之大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張翊嗬嗬笑了一聲說:“像你這種草菅人命,壞事做盡,沒事還裝神秘,有一個地方你不想去也要去,那就是地獄。”神秘人說道:“張大人,你現在隻有等著受死刑。如果你肯做我的手下,跟著我幹,我保證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張翊回道:“如果跟你幹,那我還是去死好了。”神秘人又說:“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了,你雖然很聰明,但是還是敗在我的手裏。還有一條路,我恢複你的名譽,這一切發生的事都與你無關。你繼續做你的官,隻要你肯跟我們合作,你名利雙收,如何?”張翊假裝一副動搖的神情,對他說:“嗯,我已經被逼上絕路了。不過你帶著麵具,很神秘讓我感覺有些恐懼,我無法正常的和你交談。”那神秘人停頓了一會兒,說道:“想知道我是誰,哼哼,無妨。你已經無路可退了,就讓你看看吧。”然後雙手慢慢將麵具摘了下來,在牢房的火光下,一張麵帶微笑,俊秀俏麗的臉展現在他麵前。張翊看了後,嘴巴張著,呆了半晌,然後說道:“你是,你是,溫鬱婉!”溫鬱婉向張翊行了個禮,然後撩了一下耳前的頭發,微笑著說:“張大人,再告訴你個秘密,我的真名叫做赫連鈺姬。”張翊還沒緩過神來,又被赫連鈺姬這個名字給驚住了,一個是沒想到的人,一個是沒想到的名字,張翊似乎全明白了,從涪江水鬼案到溫鬱婉被綁架再到流香樓的案子,他似乎都明白了。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