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十六歲的夜晚和非走不可的決斷(2 / 3)

“世子啊,陛下前幾天還說不知道你過的怎樣呢,咱今晚也進宮和大家熱鬧熱鬧吧,範老先生早兩日就到金陵了,他也是你爹的老相識了,這些年也沒來見你一眼,也是念叨你呢。明年開春後,你就可以去杭州吳山,西湖美景也不輸秦淮呢。”

趙公公知道這小祖宗不好討好,隻好什麼都說,就是不說陛下是不是明確要他入宮。可實際上,今年開春來,江路雲就沒讓趙公公省心,宮裏習慣叫上大家一起過節,有點臉麵的人誰不想和陛下親近親近?就是和小皇子們說說話也是好的吧?可今年江路雲隻連連推脫了好幾次,就是前些日子的中秋都沒進宮。

趙公公這眼神,分明是在說小祖宗啊,中秋你沒來,陛下就不高興了!

江路雲當做沒看見,隻道:“我病了,不想去。”

趙公公聽這個理由一整年了,早就有準備,他招了招手,隻對江路雲道:

“今天王禦醫也來了,是陛下親自讓他來看看世子的。世子要是哪兒不舒服,說給王禦醫聽聽吧。”

這話說的是無奈又沒轍,江路雲嘖了一聲,又道:

“我是得肺癆了,怕傳染大家,就不去掃興了!”

王禦醫上來,想去探江路雲手腕,江路雲不情願,卻也讓他一頓左探右探的,王禦醫大冬天的還出了一頭的汗,好不容易握準了脈,江路雲把手一抽,道:

“大夫,本世子沒說錯吧?”

王禦醫額頭上的汗更多了,他恭敬道:

“世子雖有些體虛,但確無大礙。大概是在房子裏悶的有些久,最好是出門走一走,多說說話,與人群接觸,才能好的快些。”

江路雲看王禦醫這麼說,幹脆道:

“我不想去。”

趙公公連忙咳嗽兩聲,叫王禦醫先退下了,他隻小聲道:

“小祖宗啊,你不能不去啊,文武百官都在呢,你一個大活人每次都不出現,叫陛下的臉麵往哪兒擱?今天還來了幾個北燕的使臣,也早就說了要見見你。唉,你就當為老身著想,陛下雖然不說,對老身也是有怨氣的啊!明年範先生就接你去西湖邊上了,這時可別觸了陛下逆鱗···”

江路雲絲毫沒有理睬,還是道:

“我不想去。”

青漪默默看著,趙公公歎了口氣,招呼了手下幾個小公公,道:

“那世子可別怪我了!”

江路雲一挑眉,道:

“怎麼,我不去你還想綁我去麼?”

趙公公隻道:

“陛下說你要再不去,就隻能接了瀾滄來金陵,讓姐姐好好管管你這個弟弟了。”

江路雲不說話,拳頭卻是握的緊緊的,他正是要開口,卻聽得另外一人聲音道:

“趙公公,今晚的宴會文武百官都是自願,你怎麼還強迫人家非去不可?”

江路雲拳頭鬆開,朝說話的人看去,這人他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他這張臉談不上陌生,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趙公公連忙退到一邊,恭敬道:

“呀···老臣不知是二皇子,恕罪恕罪。”

來的是個二十四五的年輕人,但看上去要更加老成一些。他雖長得不算高大孔武,自眉宇之間卻是有股非凡的英氣,江路雲明白這種熟悉的感覺是什麼了。這是打過仗,在邊塞待過的人才會有的臉啊!

二皇子李廷牧常年不在金陵,這兩年也是在邊塞監軍,今天卻是出現在此,也難怪趙公公也吃了一驚。李廷牧身份實在特殊,按照輩分,他該是陛下要立的儲君,可是按照身份,他已經不是昔日的皇後之子。誰不知三年前皇後亂政,趁著陛下生病獨握大權,一朝權落,陛下廢了她的後位,又把李廷牧貶到外地,一直到前皇後去世,母子都沒能相見。

可想而知,二皇子李廷牧和當今陛下的關係不說水深火熱,反正不是其樂融融吧?